他垂下眼,看着还在认真给他抹香膏的娇小姐,她一早起来还未梳洗,可是脸庞莹润柔白,一双眼睛潋滟生光,怎么瞧都是很好看的。
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牡丹,外边儿风雪交加亦无法摧折她的枝叶,只要日光大照,她就能徐徐绽开层叠花瓣。
牡丹怎么能和老菜帮子在一块儿?
陆峮想了想,严肃道:“抹得好,多抹点。”
再联想到娇小姐昨晚与他说的崔清嬛想要和离之事,郑循清乃至其他郑家人犯的错,陆峮本就不会牵扯到崔清嬛这样明显一无所知的内宅女眷身上,只是听得她准备与郑三郎和离,心里边儿不由得有些纳闷,怎得娇小姐身边一个二个都爱和离。
可细想起她们要和离的对象,陆峮也只会点点头说她们做得对。
他心中不由得腾起一股危机感。
帝后和离的,不多,乃至基本没见过,但保不准儿就从他这儿开了先河。
这年头,做一个不会被自家婆娘嫌弃抛下的男人,还是颇有些难度的。
崔檀令总算把那坨香膏给涂匀了,不由得有些骄傲,还有些心虚,嗯,下回少挖点儿。
她正想收回手,却被陆峮捉住了手。
她用眼神示意他放开。
陆峮盯着她,眼睛很亮:“兕奴,你给我准备一罐这样擦脸的,我一定不偷懒了,每日都涂!”
顿了顿他又补充:“要不香的。”
不知是这香膏本身气味秾丽,还是沾染了娇小姐身上的幽幽香气,此刻涂抹在他脸上,让他生出一种时刻被她萦绕纠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