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薇顺势滑坐在椅子上, 沉默了会儿道:“我是老赫二十年前从废墟捡回来的,那时候我才十一岁。虽然从来没叫过他爸爸, 但我们确实就和亲生父女一样,一起生活了二十年。”
大概半个月前,卡罗尔意外看见老赫在隐秘的巷口与一个头发刚落肩的女人密会,对方的脸他没太看清,但从气质感觉,年轻又漂亮。
于是卡罗尔回来就开玩笑地跟诗薇提了一嘴:“你可能要有继母了。”
诗薇随口回了一句:“可能是老赫工作上的同事或者朋友。”
卡罗尔不信,笑说:“普通同事朋友没必要去那么隐秘的地方幽会吧?”
诗薇当时并没有太在意。
赫尔曼站在高位的几十年里,身边没有一个伴,除了她这个捡回来的女儿,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别说爱人了。
他孤苦地走过人生几十年,孑然一身,奉献了一切却被千夫所指,到最后可能还要顶着骂名进入焚烧炉。
如果真能有个情人陪着一起走完最后一段人生,那还真是件好事。
当时并不觉得卡罗尔看到的那一幕有什么,但如今细细想来,却有种细思极恐的惶然。
老赫那天会见的女人到底是谁?他们在谋划什么,与今天霍延己的被捕有关系吗?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
“老赫对我真的很好。把我领回来那天,他对我说,他对我只有几个微不足道的小要求,不许做佣兵,军人,畸变者,不许进入监管局的任何执行部门,其他随我开心,想怎么样都好。”
有时候诗薇会觉得,赫尔曼并不是有多喜欢她这个女儿,只是随便领了个小孩回来,是谁都行,是男是女也无所谓,赫尔曼就是想把自己没感受过的轻松人生,让这个孩子经历一遍。
他在旁边看过了,也就算经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