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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可别。老师您就别打趣我了,我在跟您跟前儿不当什么总,黎醒这小子就是闹我,他胡来您别当真。”任少绛话密,语速又快,有着典型北京人的絮叨,“咱们现在签了合同就是一家人,您啊要是不介意,就把我当半个朋友,叫我声少绛就行。”

张深受着任少绛的妙语连珠,待他说话一换气儿,迅速接话打断:“好。”

任少绛神色还有点兴奋劲儿,说的还没尽兴,正想开口再唠点儿什么,黎醒快一步,语气低沉至极,像是蕴含着危险:“任总不是要看合同?我办公室里,去吧。”

话说到这儿,任少绛可是数人精的,再不明白什么意思就不是适合在这个圈子混了。他点到为止和张深客套了两句,上了楼。

少了话最多的,一楼又归于了平静,张深沉默地抱着本子写写画画,黎醒走到茶水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清理完咖啡壶后,率先打破了寂静:“抱歉。”

一句轻飘飘的话撞进耳朵,张深朝黎醒投去探究的眼神:“为什么道歉?”

黎醒背过身,倚靠着导台看不清神色:“我不知道任总回来,打扰到老师了。”

比从指间飞速转了两圈,张深眼神晦暗不明地合上本子,缓步上前走到休息区另一侧,和黎醒间隔着一个无法横跨导台。

他看着黎醒的背影,从置杯架拿起一个玻璃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很好的玻璃杯,透亮。”

杯子在手中转了一圈后,他五指霎时松开,玻璃杯从半空中失重,直直落到导台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随后顺着光滑的大理石台面翻滚摩擦。

黎醒闻声回头,玻璃杯正好滚到了他的面前,他拿起杯子,看向张深的眼神带上了不解,却还是下意识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