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深不信,那双眼里的悲伤太浓烈了,看一眼都会跟着难过。所以他也真的很难过,嘴上又不肯认,追着问不是什么?
黎醒就像一个任人抽打的陀螺,别人抽一下才肯动一下,没人逼着就永远不会转动。被张深一逼着问,几下就交代了,声音低得像是挨了欺负,又委屈又难过地自嘲,说不是不信赖你,是我信不过自己。
听到这句话张深其实不能算意外,只是心情很复杂。他猜这和黎醒的不自信有着很大的关系,又不知道该怎么去给足他有话要直言的安全感,总是一点点去撬的话,还挺麻烦的。
他不怕累,就算黎醒真的永远改不了,也愿意去做那个撬开心门的人。只是他怕黎醒会因为扛不住也好,不敢面对也罢,中途就从他的世界里溜走了。
张深想过很久,他认准的人,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会亲自会抓回来。
怎么可能放手?
想都别想。
那天的问题最终还是以模棱两可的回答结束,张深也没太逼着黎醒,他怕这个人真的会脆弱到夜里独自崩溃,就像那天开门,浑身血色尽失得苍白,光想想都心疼。
“深哥,这么困吗?”
一道声音从头顶劈开,穿进身体,将所有思绪搅开。
张深缓缓回神,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在黎醒房间的沙发上睡着了,还做了个短暂的梦。梦到了前些日子,梦到了他和黎醒,梦到了很多难以解开的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