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醒试探性地朝上空伸手,太阳穿过指缝,将修长五指照的透红。他眨了眨发涩的眼,这只手本来紧握着一个人,是他亲手松开了,所以往后也不会有人来抓住这只手了。
离开胡同是傍晚,归家却已至深夜。
黎醒反常地没开一盏灯,摸着黑走的磕磕碰碰,一路上绊倒了好几次,每次跌倒就默不作声地重新爬起来。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跌撞着找到了留声机摆放的位置,打开,随手挑了张唱片放进去,听着歌,点亮厨房的灯做起了晚饭。
一首莫妮卡过后,带着故事感的男声缓缓响起,那低缓的旋律闯入耳朵,爬进了心里。那是首极其伤感的音乐,是黎醒总是深夜喝一杯咖啡爱听的歌。
如果有一天
我的信念忽然倒塌
城市的花园没有花
广播里的声音嘶哑
如果真有这天的话
你会不会奔向我啊
音乐至尾声,黎醒失神一瞬,菜刀偏差两分,没入了手指半寸,鲜血顿时涌出,染红了刀片和菜板。他全身都是麻木的,连情感都木了,反应了好几秒才抱起手指,用水冲洗止血。
水龙头关上,黎醒甩了甩混着血迹的水珠,手胡乱在围裙上擦了下,摩擦到伤口也不觉得疼,继续机械重复做饭的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