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和语气调转的都太过突然,一直当编外人员的黎醒回过神,餐桌布下的十指不安交缠着。他犹豫着说:“我——”
“是我家人逼他离开的。”张深打断了那句迟疑的开头,弹了弹烟灰说,“他为我离开,逼不得已,别怪他。”
任少绛抽了几口烟,说:“我知道。”
“你知道?”黎醒意外的抬头。
“你以为我是傻的?”任少绛翻他一个白眼,碾着香烟说,“从联系不上你那天,我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我猜你一定忍了许多难以言说的苦楚,我不怪你走,我只是不希望你什么都一个人扛着,别瞒着别人。”
“吃饭是借口,我想见你一面,是确认你安然无恙,也是想听你当面解释。”任少绛笑了声,“但我太了解你了,你肯定又会瞒下实情,编一个合理又真实的借口搪塞我。”
心事全被猜透,黎醒没有可以辩解的余地,低垂着脑袋捏手心,就是不抬头正眼看人。
任少绛习以为常,没了刚才那吊儿郎当的样,改口又变得客气:“老师,我自作主张叫你来,确实是想让你镇着这小子,他在你跟前惯会装——”
话还没说完,脚就被狠狠踩了一下,任少绛疼的刚要叫一嗓子,胳膊又被用力撞了下,张嘴没叫出声不说,还一口咬到了舌头,当即两眼一黑,他捂着嘴弯下腰,憋得一张脸通红。
张深刚听一半就没了声,扭头就看见任少绛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臂弯里。他摸不清状况,眼神扫过旁边两人。
视线透过来,黎醒当即卸下满身淡定,故作关切地问:“任总,你没事吧?不舒服吗?”
“没似……”任少绛气若游丝里夹了几分咬牙切齿,他大着舌头闷声问,“饭还了美,我要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