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完就走了,姨太太忍了很久,忍到自己出门,然后手里包就砸地上了。
她是混过大世界的人,什么样子的花花场面没有见过,心里的小九九,在这个地方,谁也不比谁少,当年一个舞厅里面混出头的,她算是佼佼者。
“谁也不愿做坏人,但是人人不能看我为瘪三。”
她最大的一个预判失误,就是二老爷的态度,这个人,过于传统了,太封建了她认为,一切的思维死路全部是旧式的一套,她难道不能生吗?
难道就如此敬重大房?
她搞不懂这个事情,没有办法想的通,一个男人,真的就对自己年轻漂亮的姨太太不疼吗?
既然如此,娶小做什么呢?
怎么能分割的这样清楚呢?
两边都在兴冲冲的准备,但是扶桑就觉得不对劲,宋谷不对劲,她心里有些揣测。
临走的晚上,她跟宋谷洗漱好,躺在床上,一人靠着一个枕头,很安静,外面还有汽车路过的声音,房子里灯都开着,承恩还在把所有的家具都包起来。
宋谷看着她,窗帘拉起来了,屋子里灯很朦胧,他的眼神总是出卖他。
就像是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面映着扶桑的脸,扶桑能从里面看见自己,这里面夹杂着属于离别的一些东西。
她不想再绕下去,“你不走是吧?”
“你是骗人的吧,你的东西只带了一点,说去上海再添置好的,但是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知道你一件西装外套穿好多年都不会买新的,如果别人不给你买新的,你会一直穿的。”
她一边说一边觉得可乐,有些伤心,你不走,却要我走,还瞒着我。
“你知道吗,你等明天早上的时候,肯定让我们都上火车,要走的时候了,你就跳下去,然后再回来,你一个人要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面生活,你说我们要在上海过年,但是你最后只能在北平过年,你要等年后一月起,推行新税制对不对?”
宋谷看着她依旧明媚生光的脸,一直看着她,他不意外,这个人一直这样聪明,一直这样懂,甚至还能笑着附和她,“是啊,你都猜的到,你这样聪明。”
“那我很懂你,猜的到你,你懂我,猜的到我吗?”
扶桑脸上笑散开,一点点消失,很正式问,她在告诉宋谷,你的回答至关重要,决定了一些涉及到一辈子的事情。
她在生气,是真的生气。
你知道我很了解你,但是你了解我吗?
你了解我对你的了解之后,依旧做出来的选择吗?
你懂我对你的一番情义吗?
你如果这次的回答配不上我的情深似海,那我就走,去上海。
宋谷突然挪开视线,拉住她的手,很轻很轻,他手总是很暖,他摸到扶桑的手很冷,“你生气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