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做这些事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跟崔家作对,既然她能下得去狠手让马撞他们?,凭什么又帮她至此?,她拿着这些东西,会?不会?出什么岔子,这都是未知数。
先按自己的计划行事为?上?。
温宁宴不再难为?她,他望了?一眼从天上?逐渐落下的精疲力尽的孔明灯,知道时候不早,该让徐燕芝出城了?。
徐燕芝头生怕再遭到什么人围追堵截,更怕崔决已醒,匆匆忙忙上?路。
喧闹的人群慢慢散了?,徐燕芝走在阴影中,望向护城河,那轮巨大的月亮,将河水照耀着,映出一片皎白的镜面。
镜面上?的少女悄悄凑过来,像只好奇的小雀一般打量着自己,明亮的眸子黯然垂下,同时垂下手,打散了?那片镜子,毫不介意地?从水边捞出一点湿土,糊在面上?,变成?灰头土脸的小雀。
准备得差不多了?,她拦住一辆正要离开的胡人马车,拿出比平日价格多上?两倍的银子塞给他们?,借着这辆东风离开了?长安。
……
崔决醒来的时候,视线依旧模糊不堪,只是闻到自己惯用的熏香,以及一成?不变的布置让他明白,自己正躺在临漳院的内室,那张他一贯入睡的梅雕拔步床上?。
他单手撑着身子起身,墨发从鬓边两侧垂落,脑中晕沉,喉咙中更像是被塞进了?一枚炭火,干哑难忍。
他一手按上?眼周的穴位,微定心?神?,旋即被欺骗的怒火灼烧了?整片心?海。
徐燕芝竟然给他下药……
是在报复他前几日的所?作所?为?吗?
因为?她怕他?
他不过是恼……恼什么呢?不对,他并不恼表姑娘丢的那只鞋子,并不恼她招惹了?温宁宴,他只是觉得,这一切本不该这样,没控制住自己罢了?。
能文能武瞧见崔决醒了?,用胳膊肘怼着周蒙,周蒙无奈,谁叫他是郎君的近身小厮,赶忙端上?一碗汤药,说:“三郎君,您醒了?,先把药喝了?吧。”
崔决扫了?一眼走过来的周蒙,后者被他冷若冰霜的目光吓了?一跳,端着药的手颤了?又颤。
崔决结果那碗汤药一饮而?尽,开口时,依旧哑的如同喉咙是被撕碎过又黏合起来的一样:“表姑娘在哪?”
之前因为?乱了?神?,放过了?她,这次,合该让她长长记性。
周蒙看着崔决的表情晦暗诡谲,硬着头皮说道:“三郎君,表姑娘不在这。”
崔决眉头一蹙:“我知道她不在这,叫她过来。”
“小的的意思是……”周蒙咽下唾液,视死如归道:“表姑娘离开了?,就是,不在……崔府了?。”
崔决的眼睛睁大,握着的玉碗被他的内力硬生生激出裂痕,“怎么回事,说!”
“我们?在西市边的红桥上?找到晕倒的您,身边并无表姑娘的身影,派人将周围都问了?个遍,也没人见到过表姑娘。我们?只好将郎君先带回府中,去表姑娘的青陆阁中一探,发现桌案上?留着一封信。”
周蒙脸上?流着冷汗,递上?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