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受不了时,眼角会流下生理泪水,又被林远芝一一吻去。
晨光熹微时,路尧醒了。
嘴唇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身体其他地方也被清理过,并没有让他不适的感觉。他慢慢转过身,看着身旁躺着的林远芝。
他曾无数次在黑暗中用手指描摹过这张脸的轮廓。即使闭上眼睛,也能回忆起他从眉骨到下巴的线条。
可他已经失去了亲吻他的资格。
路尧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坐起身,光着脚下了床。
他穿上T恤和长裤,又套了一件衬衣,才勉强遮住领口的痕迹。
衣柜里还有一个小行李箱,他把剩下几件没拿的衣服和档案袋一起塞进去。
提着行李箱出门时,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人。
“林远芝,再见。”
他轻声说。
卧室门被轻轻带上,良久,床上的人才慢慢睁开眼睛。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独属于那人的味道,林远芝无意识的伸出手,轻轻往前抓了一下。
满室虚无。
两天后,路尧坐上了飞往洛杉矶的航班。
陈香丽给他联系好了语言学校,路尧一过去就可以入学。面对陌生的语言和文化,路尧在一开始的手忙脚乱过后,很快就适应了,他口语的进步速度更是让陈香丽叹为观止。
这天陈香丽来接他回家,看到路尧一个人戴着耳机站在公交站旁,眼底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担忧。
别的华裔学生都是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小圈子,只有路尧上了这么久的语言学校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等路尧坐进副驾驶,陈香丽握了下方向盘,忍不住开口:“尧尧,我看学校里挺多中国学生的。说不定还有宛城的呢,你就没碰到过老乡吗?”
路尧一只耳朵上还挂着耳机,正在听 ABC的新闻,听到陈香丽的话,他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班上有老乡吗?我没怎么注意过。”
“周末社区里有个庭院义卖活动,都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孩组织的,你要不也去参加一下?”
陈香丽和老公都处于事业上升期,暂时没有生小孩的打算。家里没有同龄人,她怕路尧待在这儿会觉得孤独。
“不用了,我还要准备申请大学。没时间参加那些活动。”
陈香丽还是有些担忧,前两天陈香梅找他聊过,说路尧自从来了美国后,脸上几乎没有笑容了,陈香梅担心路尧还没从分手的阴影中走出来,怕他会做什么傻事。
车子停在红绿灯前,陈香丽看着路尧有些沉默的侧脸,深吸了口气,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
“尧尧,这是我在UCLA的一个同学推荐的心理诊所,里面的咨询师都有很丰富的经验,你要不要找个人聊聊?里面也有华裔咨询师,会说中文。”
她说这句话前是极为忐忑的,生怕路尧会觉得冒犯。
心理咨询对美国人来说就跟生病吃药一样正常,但国内的人能不能接受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出乎他意料的,路尧扫了一眼那张名片,抬手接住了。
陈香丽轻呼了一口气。
路尧做了大概两年的心理咨询,一开始是每周一次,后面情况慢慢好转后,频率才减少到一个月一次。
他读完语言学校后,又重新申请了其他大学的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