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玄城路面的监控都抓在了龙鳞手里,这也意味着两种情况:要么是的确没有被拍到,因此也无法判断当天凌晨X-39的行踪;要么是祁追远对他有所保留,知道某部分真相却不愿意告诉他。
“因此我判断龙寅在说谎,”祁追远道,“在龙寅提供的路线图上,至少有两个监控探头运转正常,就算龙寅能够避开监控,难道那个十四岁的女孩也能?”
“等一下,”祁渊有些奇怪,“她有十四岁?”
从身形看,她约顶多十一二岁,第二性征也不像发育了的样子。
“骨龄测出来十四岁。”祁追远耸了耸肩,“也许是为了满足某些人的特殊癖好呢,常有的事,对吧?”
“既然X-39能在龙寅手下逃跑,有避开监控的能力也不奇怪,暂时还不能判定龙寅一定在说谎。”祁渊道,“我需要亲眼确认一下监控。”
“林梨,你去把监控拷贝出来。”祁追远扬了扬下巴,前一秒还柔弱无骨的林梨立刻站起来,一路小跑地去执行命令,轻轻替他们带上了门。
“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林梨走开后,祁追远重新问了一次。
“受了朋友的委托。”祁渊道,“另外,出于我个人的好奇:龙寅和他的亲卫队,如非紧急情况,绝对不会离开老爷和夫人身边。这个女孩一定具有某种特殊性,才会让龙寅亲自动手追捕。”
“说实话,我也感到好奇,另外,还有些恼火。”祁追远眯起眼睛,“他们拥有特权太久了,已经傲慢到目空一切。”
“可惜不能把龙寅捉来审问。”祁渊附和道。
祁追远就像是在等他说这句话,忽然得意一笑,“谁说不能?”
她似乎很愉悦,步履轻快地走到那个背对门口的X型刑讯架,仿佛一个魔术师正要揭露她精心准备的魔术。
她将架子翻转过来,上面赫然绑着一个乌黑长发的男人。他的四肢分开被铁链绑在架子上,惨白的肌肤上布满殷红的鞭痕,眼睛上蒙着眼罩,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了。
“当当——”祁追远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个张扬的坏笑——他们家似乎有这样的基因,无论性格朝着哪个方向发展,骨子里似乎都相当恶劣。
“……你绑架了龙寅。”祁渊由衷地想给他姐鼓鼓掌。
这也说明,在继承人战争中,祁追远已经获得了绝对的优势,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怎么能叫‘绑架’?”祁追远轻轻拂过男人劲瘦的腰腹,描摹那些艺术品般的鞭痕,“宵禁期间当街开火,我会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他杀的人足够他坐牢坐到末日终结,”但他可从未受过审判。祁渊问,“那你审问出什么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祁追远的得意之色立收,流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不悦,她捏起龙寅尖削的下巴,恨恨道:“这Omega的嘴比老子的鸡.巴还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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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盏飞快地在阴冷的地道中穿行,滴滴答答的水声远远近近地回荡着,轻微而湿凉的风在洞中流动。玄城的地道十分古怪,它们纵横交错、歪歪扭扭、时高时低,很多都没有连接出口或者地下设施,有的路能绵延五六公里,最后通向一条死路。
它们并不像人工开采的隧道,更像是植入肆意生长的根系。很难想一百多年前玄城的建立者们为什么要挖这样的隧道。一直有传闻说,这些隧道并不是人类挖掘的,而是出自一场邪恶的祭祀——玄城的祖先与一个可怕的怪物达成交易,以新鲜的人肉供奉给它,它则钻入了玄城的地下,庇佑玄城不受其他怪物的侵袭。这些凌乱而扭曲的地道其实是怪物的巢穴。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龙野的异兽远没有外面凶悍,为什么在人类一败涂地的洪荒纪初期,一无所有的先祖能建立起玄城这样庞大的城市。
当然,传闻只是传闻,至今也没人能拿出切实的证据,证明这怪物一定存在。
叶盏跑起来像一片飞掠的影子,速度极快,声音却很轻,这是在长期的狩猎生涯中养成的良好习惯。黑暗为他提供了庇护,又大大提高了他寻路的难度,他只能依靠手机上的指南针,朝着南边的出口摸索过去。
跑了约莫三公里,他渐渐感到有些疲惫,喘气也明显加快了。
我正在变弱。
叶盏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个事实。跑三公里就大喘气,放在过去根本不可想象,他早就会因为抓不到猎物饿死的。这一方面是他最近咸鱼躺太久了的缘故,另一方面也说明,他的确正在慢慢变成一个Omega。
孱弱的、纤细的、任人玩弄的……Omega。叶盏幻想了一下自己以那样的形象出现在祁渊面前,忽然感到一阵恶寒。
他放慢了一些速度,好减少肌肉的疲惫,忽然间他的鼻子耸了耸,闻到了一股属于人类的臭味——那是从来不洗澡的人身上特有的馊味,外加一些腐烂食物和排泄物,混杂在一个低通风空间中的味道。
地道里有人?
他一下子停下脚步,听到拐角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两个生物正在快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