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属于哪个阵营可不好说呢,您没看到吗,他的未婚妻已经变成了玄意的眷族!”风澄一拍手,“我们不能失去对他的掌控,早晚有一天他会变成比玄意更大的威胁!”
孔葭夫人凝重地点了点头:“在造成更大的危机之前,我们必须找机会抓住他……”
“不,我们必须尽快抓住祁渊,他是抓捕玄意的关键,”风澄神神秘秘地说,“院长,我好像有点猜到玄意想做什么了……”
/
“关于玄意的真正目的,我有了一些想法。”祁渊道。
从地底出来后,他随手将X-39的头交给楚聿,让他带回逐荒基地,与叶盏一起在雨中漫步。虽然已经临近午夜,又下着大雨,但街上有着别样的热闹。
三十多年前,龙野最强盛的时候,每年祁臻都会大张旗鼓地举办寿宴。那时他年富力强,雄才伟略,人们崇拜他如崇拜天神,他的生日也逐渐演变为全年最盛大的节日。生日前夜,龙鳞特地取消宵禁,店铺张灯结彩,人们撑着伞涌上街道,怀着喜悦等待节日的到来。
“什么想法?”叶盏觉得淋雨很舒服,扛着一把伞在肩上,每一脚都故意踩在水坑里,完全不顾周围人看疯子一样的目光。
“我认为他真正想要诱惑的人,其实是我。”祁渊道,“他一步步引导着我去目睹玄城最虚伪堕落之处,好让我堕落,和他一起毁灭一切。”
“他倒蛮会想的,”叶盏问,“那他成功了吗?你有想变身魔龙毁天灭地吗?”
“差一点。”祁渊道,“真的只差一点。”
“差哪一点?”
“你。”
叶盏偏过头看他。街上灯火通明,照亮了他英俊的眉眼,隔着一层朦胧的雨雾,那双眼睛依然清亮而有光。像是一把剑被火烧得赤红发黑,被千百遍地击打和锤炼,又浸入刺骨的冷水,最后炼出的却是明月霜雪般的澄明之色。
我居功甚伟啊,叶盏有点儿自恋地想,要是没有本冷却剂,祁渊大概会在捕鼠计划刚开始时直接暴走,在发现地下实验室时化身喷火龙,把整个玄城一锅端了。
“那我们明天还要去寿宴吗?”叶盏问,“玄意明显布置了陷阱,等着你去踩呢。”
“去,为什么不去?”祁渊道,“不怕他布置陷阱,就怕他不现身。”
“也对。”
时间接近凌晨,街上的人反而越来越多,大家聚集在中央广场的钟楼下,等着十二点钟的钟声敲响。只可惜今年下大雨,没有往年的烟花可以看。
路过一家店铺,叶盏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等等,我去买点东西!”
“嗯?”祁渊疑惑地看他钻进了一家面包店。
赶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之前,叶盏抱着一个纸盒子跑了出来,用身体为它挡雨。
当——当——当——
钟声响起,新的一天到来,所有建筑的灯光同时亮起,点亮了玄城的夜,人们欢呼大笑,齐声赞颂和鼓掌。叶盏把蛋糕盒子捧到祁渊面前,“生日快乐!”
5月17日,祁渊的生日,和祁臻是同一天。
小时候,祁渊一直为此暗暗骄傲,他和敬爱的父亲是同一天生日,多么巧合!而就在刚才,他知道了这一切的缘由,根本不是什么巧合,他的生日之所以和父亲是同一天,不过是因为他是被制造出来的,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被指定和授予的。他本该对这一切失望透顶。
然而叶盏依然捧着蛋糕对他说:生日快乐。
每一天都有无数的人过生日,每个人的生日都因送出祝福的那个人而与众不同。在无数欢声笑语的浪潮中,也会有一个人庆祝他的出生,给他独一无二的祝福。只凭这些,他就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小小的立足之地。
他的指尖一颤,忽然有些鼻酸,极致的喜悦下,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种冲动已经许多年没有找上他了。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只需要全心全意地爱着他,其他什么都可以不用想。
“17岁那年生日,不是没给你送蛋糕吗?”叶盏见他没动静,把蛋糕盒子强行往他怀里一塞,“今年给你补上,你总没什么好说了的吧。”
祁渊给了他一个满满当当的拥抱,快把夹在中间的蛋糕盒子溏淉篜里压扁了。他的体温高得不像话,手臂压在身上有一种沉甸甸的分量感,他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喊道:“哥……”
这是在撒娇吗?叶盏被他喊得心痒痒,回抱住他的脊背,大力拍了拍。
坏脾气龙偶尔也有脆弱的时候,他这个做哥哥的那么慷慨,给个拥抱也不是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