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圈子里流传着一个传闻,据说当天虞家公子是竖着进去的,却是横着出来的。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也没人敢和他提……第二天,传闻中的“叶”又带着别的Alpha去了训练馆,再度对他做了不可描述之事。几天后,自由之都的速度型Alpha高手们已经被霍霍了个遍,叶才鸣金收兵,收拾收拾准备飞海岛度假去了。
所有人都在研究他的身份:查他的资金来源,一路能查到青崖沃土;他开的那辆飞行船,似乎是来自龙野的军工产品;有人声称看到他与逐荒的那群强盗厮混在一起;查到最后他们发现了梦国这个庞然大物,便没有人敢再查下去了。
唯独在一条情报上人们达成了共识:“叶”不重样地吃完了每一家好吃的餐厅,看过了每一处值得看的景点,与路上结交的朋友们喝酒聊天到深夜,除了他那个邪恶的训练就是出去玩,两个月也把各地的所有奢豪游乐都玩了个遍。他不留联系方式,不和任何人深交,不关心本地的新闻和明日的天气——因为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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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等不到春天,春天的景色一定更好,叶盏在飞行船上伸了个懒腰。视频会议正在举行中,屏幕上是一个会议室,越秀正一脸怒容,指着他的鼻子骂着什么。叶盏就是嗯嗯点头,也不反驳。
就是怕挨骂,他没敢回青崖沃土见越秀,干脆通过视频会议提前立了遗嘱。他的遗嘱也很简单,他离开后青崖沃土的一切财产由越秀代管,如果他有朝一日死亡,那么这些都将无条件归越秀所有。这两个月来他随心所欲置办的产业,都转赠给乐铭,由他代为管理,或者卖掉也行。最后,将以他和祁渊的名义在青崖沃土设立基金会,每年将青崖沃土总收入的一部分注入基金,支持逐荒基地的建设发展。
纸质协议将由无人机空投到越秀手上,叶盏迅速关掉了视频,越秀的骂声还在舱内久久地回荡。
和所有人一样,她指责自己“疯了”。越是在乎他的人,越是无法支持他的选择,但是叶盏有自己的想法。这两个月龙都没有再来,所以他便认真地践行着普世意义上的幸福生活,他大手大脚地花钱,纵情享乐,甚至不回避Alpha们的追求,体验了一把众星捧月的感觉。但他并不快乐。
这些感官上的享乐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抱住龙冰冷的鳞片,呼吸他身上金属与硝烟的气息。被咬住后颈的时候,他的心跳得那样厉害,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现在,他要去追逐活着的感觉了。
第130章 呼唤你的名字
◎横行乡里,恐吓小鸟的恶霸龙。◎
大约是过年的时候, 叶盏从海岛度假回来,去了趟旧土。乐铭给他包了馄饨、饺子、汤圆、粽子、月饼……说是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干脆全做了一遍。乐铭仍然试图挽留, 但是叶盏的决心不容更改。他在每样小吃上都咬了一口,就当之后的节日都过过了。
过完年天气便逐渐转暖,到了万物生长的好时节, 再荒凉的野外也会焕发生机。他在人类的地方没看够的花, 在野地里其实开得更多更好。
最后一站是逐荒基地,叶盏准备回去看看大家, 顺便把自己和祁渊的旧物都打包装上飞行船。逐荒基地已经交由祭司楚聿代管, 文化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 楚聿摒弃了原来的暴力路线,准备以异兽养殖业为基础, 大力发展逐荒基地的经济。由于和青崖沃土的良好关系, 创业初期还算顺利。
回到原来的家中, 叶盏举办了一场小小的告别会, 熟识的同伴们都来了,一一与他拥抱告别:
“代我们向老大问好。”
“小叶哥你也要好好的。”
“这是俺腌的咸菜和萝卜干,您多拿点,路上慢慢吃……”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回来!我们等你!”
范骁还抹起了眼泪, 一米八的糙汉子哭得像坏了的水管子。椰奶味的刘理也在一旁吸鼻子, 他怀里抱着一只长耳朵肥老鼠, 正一扭一扭地嗅探着。
叶盏认出来, 这是祁渊以前养的小宠物,现在也老了, 眉毛一簇簇发白。他一伸手, 耳鼠就爬到了他身上, 拼命往他怀里钻。大概是他身上的确还有祁渊的味道。
真好,看起来什么都还在。
叶盏提着它的耳朵掂了掂,“小东西越长越肥了,当储备粮能吃三天。”
“那可不是,我吃啥它吃啥,吃得比我多。”刘理得意地说,“你们后院那些菜我也照顾得很好,对了,说了那么多,到饭点了,叶哥,我去给你露两手。”
“正好,我还带了上好的酒,今天不醉不归!”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挤进厨房,乒铃乓啷的切菜炒菜声不绝,时不时还传出几声怒吼:“范骁,你给我离厨房远一点!”
热闹的气息填满了空荡荡的屋子,挤走了落寞的空气,叶盏的心情也还不错,一个人在家里晃悠着。他走到起居室,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起居室的沙发是成套的,祁渊有一个专属于他的单人座位,以前叶盏想坐都不让,会被他两只手拎起来,丢到旁边的长沙发上去。
现在当然没人能阻止我啦,叶盏心满意足地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上,软软地陷进去。忽然他感觉屁股后面有东西硌着,伸手一摸,居然摸出了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
好啊,居然背着我偷偷在家里抽烟!还藏在沙发里!叶盏鼻子里哼了一声,打开烟盒,发现里面只剩下三支烟,都已经变得很干了。
夜半无法入睡的时候,祁渊也许会坐在黑暗的客厅里,一个人默默地抽烟。从这个位置看出去,是一扇窗,他会静静地看着日沉月升,繁星铺满夜空。然后他会小心地处理掉烟灰,开窗通风换气。到了六七点,他就去厨房做早饭,然后叫自己起床。困的时候自己会赖床,兴致好的时候他们会做,这些在当时都是很自然平常的事,到现在全成为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叶盏的手指有些发颤,抽了一根烟叼在嘴上,然后用打火机点火。然而打火机也和他作对,怎么打也打不着。叶盏烦躁地咬着烟头,一股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