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只想率军北上,横扫黑齿蛮族。
这两日,不知为何,董二呆总是梦到从前,自己那已经有了不少白发的父母,温婉的姐姐,淘气的弟弟, 还有他那未过门的妻子。
一朝戍边,便是三年五载,他从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兵, 变成了一个坐在死人堆里也能谈笑喝酒的老卒。
长官的排挤,他不放在心上。
朝廷的好大喜功, 他不懂也没兴趣。
什么拓边三百里,什么西征,与他何干?
他只想回家。
但战事接踵而来,同袍一个个的战死,他能活着,已经是幸运,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敢想家了。
他总算成了队正,新来的副将是个老头,虽然严苛得要人命,但也真的是行伍出身,壮年时,也披过重甲,挥舞着陌刀,能一口气斩杀数十草原蛮子。
但老头也只是个副将,一辈子戎马,打过不知多少仗,谈起往昔,只剩个寂寥。
在手里把玩着那枚副将印信,董二呆脑子里只剩老头的影子,仿佛,那就是他。
从军三十载,十年始归乡。
结果白发双亲只剩一座坟茔。
老头子六十岁了,仍然可以单手持木棍将十几个壮小伙打得抱头鼠窜。
他已经老眼昏花了,仍然可以编练军阵,数次以少胜多。
老头一家都死绝了,所以他们四个就是他的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