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手,慕辞站起身,绕过那案桌,走到汪嬷嬷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汪嬷嬷,欣赏着后者那逐渐畏惧的表情,头微微一歪,娇俏调皮的外表下,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凉薄与病态。
“嬷嬷,你在害怕什么啊?瞧,都流汗了呢。
“不就是一幅画吗,哪有你重要啊。
“镇定些,没事的,在大理寺是怎么说的,到了母后面前,重复一遍就是,别怕,不会死的。”
汪嬷嬷汗毛直立。
安阳公主明明是在安抚她,她却更加害怕了。
比起待在这儿面对阴晴不定的公主,她还是更愿意去见一个正常的皇后。
看着汪嬷嬷落荒而逃似的背影,慕辞“噗嗤”一笑。
柳嬷嬷低声提了句。
“公主,那汪嬷嬷不是个安分的,您留着她,只怕有后患。”
慕辞回头看了眼案桌上的画,笑脸盈盈。
“毁了的画,也有别的用处啊,比如,拿去生火。
“更何况是一个人呢。
“汪嬷嬷的价值,比画还要大呐。
“比如,她的血。
“所以啊,我又怎么舍得她死呢。”
了解公主的用意后,柳嬷嬷会心一笑。
“还是公主想得周到。”
府中备一个汪嬷嬷,就无需再去找温太傅了。
自从发现公主脖子上的咬痕,柳嬷嬷就不想让公主和温太傅有所牵扯。
少女坐回到案桌前,像刚睡醒的猫儿似的,慵懒地伸展了一下胳膊。
她复又拿起笔,犯愁地蹙着眉头,悠然自语。
“唔,该给汪嬷嬷打造一套刀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