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丽娘嘴唇动了动。
她想说,自己?这一?身冷汗, 并不是因为那只夜枭,而是因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名叫青红的女孩子。
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下?去了。
最后姜丽娘只是勉强的笑了笑, 说:“没事?儿。湖州姐姐, 你去歇着吧,我自己?躺一?会儿就好了。”
湖州却有些不放心, 伸手试探过她额头?温度,到底还是穿戴整齐出了门,叫厨房给熬一?碗安神汤, 姜丽娘叫她都没能叫住。
湖州暂时离开了,姜丽娘的睡意却也?没有了。
她平躺在塌上,看着帐子顶, 心想:我跟青红有什么区别呢?
无非是命比她好罢了。
青红从前不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吗?
姜丽娘想:如果遭逢水灾的是西堡村, 家里无米度日,要么饿死, 要么被?卖去大户人家做婢女,我会去吗?
……应该会吧。
老?话?不是也?说吗, 好死不如赖活着。
只怕想做奴仆婢女的人太多,大户人家都买不过来。
姜丽娘又想:若是我做了婢女,我真的能逆来顺受的做奴才,起早贪黑的做活儿,再大一?点被?某个上了年纪的老?爷要去暖床,玩腻了之?后,再配给某个小厮吗?
我能一?边起早贪黑的做活,一?边挨丈夫的打,一?边生一?连串的孩子,叫我的孩子重复我那猪狗不如、毫无尊严的命运吗?
如果我是青红,易地而处,我会生出搏一?把,主动爬床的想法吗?
如果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如果我这样做,我就是大逆不道,就该死吗?
这样做好像是不对的——姜丽娘想,孙师兄有妻子,从某个角度来说,婢女主动爬床,这不就是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