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牵引的内侍出来,领着她?一路进了正房,太上皇即便退位,也仍旧是新帝之父,谁又敢在礼数和待遇上亏待他?
只是较之从前的意气风发,太上皇到底也见老了。
满头白发,皱纹深深,周身都萦绕着一股暮气,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邬翠翠几乎没认出来。
还是太上皇慢慢从躺椅上坐起身来,视线有些难以聚焦似的对着来人?看?了一会?儿,慢腾腾的叫了一声:“是翠娘来了啊……”
这熟悉的称呼与苍老的声音。
邬翠翠回过神来,霎时?间泪如雨下。
她?跪下身去,哭道:“义父,不孝女来给您请安了!”
“快起来,快起来,”太上皇叫人?搀扶着站起身,亲自?去扶她?:“才刚生完病,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做什么呢。”
他神色不无?怅惘:“我早就不是从前的天子了。”
邬翠翠马上道:“不,在翠娘心里?,您永远都是天子!”
太上皇转过脸去看?她?,眼眸因为苍老而显得浑浊:“真是个傻气的孩子。”
他慢慢坐回到躺椅上,手撑在膝盖上,叹息着说:“今时?不同?往日啦,人?老了,就要服老。”
略顿了顿,又继续说:“人?败了,就要服输。”
神情瑟缩,英雄迟暮。
房中侍奉多?年的旧人?们都默默的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