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翠翠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听得出王侍郎话里的提点之意,当下正色道:“是,受教了。”
王侍郎定?定?的看着她,忽的问:“我听说当初是夫人慧眼识珠,选定?李将军为夫婿,你们夫妇二人在一处时,难道没有谈论?过这?些事吗?”
邬翠翠最怕被人提起往昔,再去思?量王侍郎所?问,又有些赧然:“有时候,也会说一些,但是我太蠢了……”
王侍郎欲言又止。
邬翠翠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情绪当中的一点悲悯,心下微微一突:“怎么了?您好像……有话要说。”
王侍郎顿了顿,才?道:“人与人交际,忌讳交浅言深,只是夫人助我,我便冒昧的多说一句不讨喜的话,夫人与李将军,不像是同路人呢。”
邬翠翠脸色顿变,却是弯腰向?他深深行了一礼:“还请您明言?”
王侍郎瞥了眼火光愈发明亮的城外,言简意赅道:“我先前曾经与李将军言谈,他是知晓民生疾苦的人,夫人您,却是生长于富贵之中,与他截然相反啊。”
生于富贵之中……不食人间疾苦吗?
王侍郎匆忙离去,邬翠翠却仍旧站在原地出神。
她还算是不知人间疾苦吗?
短短半年?之内,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至亲,经历了来自?同胞骨肉之间的离间,也承受了信重之人的背叛,茕茕忧虑,提心吊胆。
她学着善待身边人,即便是地位远远不如自?己的,学着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帮助自?己能帮助的人,也很认真?的去了解缫丝养蚕,民生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