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回到了少年时,唯有她们两个的狭小房间和单人床上。那时她们也并不热络交谈,沉默地借给彼此肩膀和后背,给予対方安静的陪伴,一起看书写作业,一起午睡,陷入梦中。
可是绮丽的永远是她的梦。林白仿佛永远干净清澈,裙摆洁白如花瓣,夏日炽热漫长,她晒不黑,也极少出汗,像是商店架子上搁着的陶瓷娃娃。
美丽,冷淡,疏离。
就算把她买下来带回家,她也始终用那双清凌凌的眼睛望着你,一尘不染。迎着这样的眼神,任何妄图占有她的人都会变得自惭形秽。
比如徐影春。她知道她一直想要走,比姑河的任何一个人都更难以忍受这座城市的落后贫穷,也觉得她属于更大更远的世界。
她只是因为她的善良招惹来的邻居家小妹妹,她不可能抓着她的裙摆跟在她身后一辈子。从第一眼起,她就觉得她们不是一路人,下意识想要退缩,却被一只手牵住。
她牵着她的手温柔至极,令人贪恋。
忽而一阵颠簸,徐影春的身体随着车的惯性向前一扑,猝然让她从梦中纷繁而又乱糟糟的世界里摔了出来,睁开了眼。
她刚醒来还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忽而面前掀起一阵小小的风,驾驶座的人倾身过来,她顿时浑身僵硬。
咔哒一声,纤细洁白的手指解开了束缚她的安全带。
林白抬起眼,看见刚睡醒的那双鹿眼里还带着些许水光和迷茫之色,完全没了往日装出来的冷漠做派,不由得笑了一下。
动作间,她的几缕发丝擦过徐影春的面颊,熟悉的栀子香,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