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是在回忆里愈发清晰的,她这才想起全部的背景故事,目光移向照片。
“校服的走线,太烂了。”
忽然戳中他似的,他轻轻吸气,锁骨随着笑音凹进去一截,“很烂。”他说,“太烂了。”
房间内安静片刻,他忽而又说:“你知不知道那棵桑葚树现在——”
顿了顿,想到没有前情提要,他补充:“你可能不太清楚,小卖部后面有棵桑葚树。”
附中香樟遍地。
她说,“我知道。”
“你知道?”他这回是真挺意外,身子后倾和她对上视线,“没几个人知道那棵树。”
是啊,我怎么会知道呢。
大概是某个下午,你和卜睿诚以及三两好友,在体育课结束后发现那棵桑葚树,然后从体育室借了梯子,就踩在最高处摘桑葚。
我那时候再一次假装路过,其实不抱任何期待谁会看到我,但是一颗桑葚掉在我脚边,我下意识想去捡,听到你说——
别吃那个。
我起身的时候你已经重新抬头了,我反复在被叫住的空白的思绪里思考今天的马尾辫有没有扎歪,然后你递下来一个小袋子,让卜睿诚递给我。
你没再低头。
即使低头,也不会记得那时候的我吧。
你递来的是一方白色纸巾包住的桑葚,虽然只有三颗,但很饱满,纸巾上被压出浅色的桑葚汁痕,我机械性地挑了一颗放进嘴里,走出去之后才开始后悔,怎么就全吃完了。
忘记洗了。我那时候念头很多,很快又想,即使不吃又能怎样呢,留作纪念也会放坏的。
不太记得那天桑葚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