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几个小时他们都很忙,再见面时,心照不宣地,没人再提起这个话题。
他问:“晚上想干什么?”
“看电影好不好?”她问,“朋友公司新品,寄给我了一个投影仪,想试试看好不好用。”
他说好。
她常觉得他们之间不真实,此刻也是,可很快将这些念头抛之脑后,有现在就够了,她告诉自己。
拿了投影仪,江溯到她房间里来,他一直不用她仰头,会自动迁就她。
他头发还没吹干,只半干的样子,她从前就知道他一直是这样,不管大家怎么劝,他也永远只吹到半干,然后做自己的事情。
时间对他而言真的很珍贵吧。
可是他就这么随意地、全都浪费在她身上。
这个念头冒出,很快她又打消,万一他不觉得是浪费呢,她想。
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变了一些,和他在一起,她总是听到很多赞美、夸奖、肯定,弥补她曾经的那些自卑、脆弱、低靡。
她开始真的觉得自己配得上了,而不是说服自己。
她从一旁拿了吹风机,他正穿着珊瑚绒的居家服,脚踝从裤腿漏出来一些,盘腿坐在地毯上研究投影仪,她开了暖风,也没说什么湿发伤身体——她知道他肯定都知道,只是将手插进他发间,低声问:“会烫吗?”
吹风机的热流从他发间穿过,伴随发根穿插而过的,她柔软的指腹。
“不烫。”他说。
她慢吞吞吹着,等差不多干了,投影仪也被他研究完毕。
她轻轻摸着他还差一点就介于全干的头发,有种莫名的满足感,笑了下,“像毛绒绒的小狗。”
触感很温和,她轻轻晃动着手指。
江溯仰头,从前方向后看她,她就这么笑着,在一起后她其实经常露出这种带动眼尾的笑,很奇怪,一整天的坏心情就到这里,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