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祁渊并不否认什么,“承担责任总比逃避好,对吧?”
“厚脸皮这一点倒是始终未变。”祁追远道。
“谁叫我是父亲最宠爱的孩子呢?”祁渊微笑。
“换做是我的话,就不会把那称作是‘宠爱’,”祁追远缓缓摸着林梨的脑袋,“关在温室里,一点风雨都不让碰,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在养一只乖巧听话的宠物。”
这话直白到难听的程度,但祁追远很喜欢看人被激怒的样子——那些人在她面前,即使气到七窍生烟,也不得不强挤出谄媚的神态,卑躬屈膝地臣服,人类这样卑贱的丑态让她觉得很有意思。
“我是宠物的话,”但祁渊并未被激怒,只是走了进来,一直走到祁追远跟前,“姐姐顶多只能算一柄精心打磨的兵器,为家族开疆拓土。
“大哥的话,是父亲培养的一颗收买人心的棋子,二哥呢,是被养废了的废物,”祁渊慢悠悠地补充道,“按照姐姐不把人当人看的观点,我们一家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祁追远不得不抬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再一次,她感到这个私生子已经长得比自己高大,像一座孤峭的山峰,投下深沉的阴影,高纯度的龙血叫他即便只是站在那里,也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息。
况且他变得如此沉着冷静,几乎已经完全看不出过去的影子。
林梨像是被吓着了,嘤咛一声就往她怀里钻。祁追远反而按住他的头,脊背挺直地站起来。披在身上的罩衣滑落下去,露出了强壮精悍、遍布伤痕的躯体。一些半透明的黑色鳞片覆盖着她的皮肤,呈现出蛇腹一般光彩流离的纹路。
“姐姐,”祁渊又亲昵地喊了一声,仿佛刚才的龃龉从未发生过。他弯腰拾起林梨身上的军装外套,温柔地替祁追远披上,“我带了不少人过来,都是值得信赖的手下,如果想维护玄城的安宁,这些人一定派得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