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盏凑上前来,问:“你们是桃都山的鬼族没错吧?”
“对、对,”那鬼族想起自己的身份,心中多了分底气,“我们的主人是‘鬼王’严魑……”
“嗯,我认识,”叶盏微笑道,“他还挺有钱的。”
那鬼族看他春风洋溢的微笑,惊疑不定地闭上了嘴。
“多久了?”孔雀问。
“多久了?”鬼族茫然地重复了一遍,“一直都是这样,玄城送出来的人都给我们带走了……”
遥远的玄城,祁渊站在蓝幽幽的屏幕前,无声地闭了闭眼睛。他忽然想起楚聿的故事,他说自己被赶出玄城,然后被卖给了奴隶贩子,那时他以为这是对楚聿的惩罚,现在想来,这不过是所有被驱赶出玄城的人的命运。
从来没有什么赤城,被送出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祁渊忽然想到,他还曾经给过流民一些金币,以为能够帮到他们,现在那些人都去了哪里呢?
在玄城之外,他见过数倍于此的丑恶,见过更加残暴的人类和野兽,见过更加无助可怜的受难者,但那些更像是不得不沾上手的尘土,可以冲洗干净。
但这座城市不一样,它的邪恶更加隐蔽,它的残忍更加精巧,它的刀刃都藏在美好的画卷深处,图穷匕见。因而一旦将它剥开来,露出一层又一层腐烂的内核,只会让人感到更加的恶心。祁渊感到自己的心脏重重地跃动,无数愤怒的、悲伤的、仇恨的、厌恶的情感发自肺腑地涌现,鲜明而清晰——他何曾想以这种方式,找回自己失去的那部分人性。
“杀了他。”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室内空洞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