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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正对上满天的紫光氤氲,紫微软剑挥出了另一种剑道,诡异无常又迷离莫测。有或无,佛或魔,都不再恒常,仿佛瞬息可变。

晏归舟全然心无挂碍,既然说了不论生死,她一贯说话作数。

每一剑都是不见杀气,却尽数杀招,不必留有余地,否则必是死于那柄只会杀人剑法的乌鞘剑下。

软剑矫若游龙,对上高山寒雪。两者碰撞着,所成凛冽剑气惊落一地嫩叶新芽。

近了,更近了。快了,更快了。

那一瞬不知何时来,则在倏然间到来。

西门吹雪就见紫光迎面,清晰可辨,那把软剑将要直刺他的心口。而乌鞘剑早已断了所缠情丝,杀人的剑法只需快一刹,生死之际则见结果。

这一刹,忽然天地无声。

西门吹雪握着剑的手不曾迟疑,往事历历也都不曾浮上心头,却在剑尖将要刺向晏归舟心口时,忽有一念生。执着于无情,难道不是一种新的束缚吗?

一念生,则心动。乌鞘剑偏了寸许,穿透晏归舟左肩,瞬间鲜血染透衣衫,沿着剑尖滴在了地上。

西门吹雪猛地心一抽,迅速拔出了剑,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那抹鲜血惊心刺目,远非雪山之巅的寒冷能够掩埋。

这一种钻心的抽痛,并非因为他的胸前此刻也被紫微软剑狠狠刺了一道。有一种感情从剑上断落,却钻入心底,渗透剑道再难拔除了。

此刻,晏归舟笑了,抽出刺中西门吹雪胸膛的软剑,全然不在意左肩重伤。

“可喜可贺,西门庄主不是只会杀人的剑法了。可以期待了,此间彼间,有情无情,不执一方,收放自如,或见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