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严均成的那段感情中,她喜欢他,也害怕他。

怕他面无表情地看她,怕他严肃地皱眉。

对他的惧怕达到顶点是什么时刻呢。

是高考结束的那个夜晚,她几乎窒息,头发汗湿贴在额际,像搁浅在岸边的鱼。

她哀求,他却居高临下。

到后来,她开始恐慌,恐慌自己在十八岁这一年,就被他轻易地预订了终身。

他会从背后抱着她,亲吻她,许下承诺,他会陪她一起去她向往多年的南城,等她二十一岁,他二十二岁时,他们就领证结婚。

他的安排那样的详细。

他说话时语气那样的笃定。

她却没由来地抗拒。

之后种种,不过是给了她逃离的借口。那时候想逃离的心情,很像迫不及待地离开生活了十八年的东城以及父母一般雀跃。

而他突如其来的反悔,要陪她去南城的决定,瞬间让她不知所措。

那是抗拒,那是……厌烦。

“怎么来南城了?”郑晚轻声问他。

雨点拍打着窗户,严均成淡淡回道:“有公事,过来出差。”

郑晚嗯了声,又道:“今天谢谢你了。”

严均成似乎充耳未闻,车内又陷入了沉默中。郑晚感觉他不想说话,也就松了口气。

不以业绩为目的,她本身并不是一个擅长打交道的人,尤其对方还是他。

南城不如东城交通那样拥堵。

不过下雨天,大路上的车都有意识地减速,等到他们到明嘉中学时,已经是七点半。

大雨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