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内外分隔的珠帘前,便见柳萋萋一头乌发披落,正背对着他,站在临窗的香案前,隔火熏香。
她手持香箸,将那婴香香丸置于云母片之上,衣袂下落,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玉腕来。
她盖上炉盖,香烟袅袅,氤氲而散,她微微低身,一手轻罩聚拢香气,一面靠近香炉吸气品香。
这专注优雅的姿态令孟松洵有片刻的失神,若无当年顾家一事,或许他的念念便会在众星捧月中长大,成了京城制香手艺最出众的贵女,在最好的年纪嫁予他为妻,然后若如今这般,焚香品闻,静待他归。
孟松洵忍不住向前挪动了一步,触动珠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窗前人陡然一颤,折身看来。
她似林间受惊的小鹿,一双湖水般清澈的眼眸慌乱地睁大,呆呆地看着他。
方才被她那头如瀑的长发遮住,孟松洵不曾察觉,待柳萋萋转身面向他,他才发现她这一身寝衣的薄透,棠红的暗纹纱下霜白的芙蓉刺绣抹胸若隐若现,裹住起伏的丰腴,半长的襦裙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莹润纤细的足踝在裙底若隐若现。
孟松洵不自觉喉结轻滚,忙撇开眼睛,似乎头一次意识到那个当年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女子。
或是那厢的视线过于灼热,柳萋萋垂首看了眼身上的衣衫,顿时羞得耳根发烫,快走几步,一把扯下架上的外衫披上。
她没想到孟松洵会来得这么快,且进来时一点动静都没有。
“侯爷来了。”她窘迫地开口,“我已将那婴香点上了……”
孟松洵垂首自鼻尖发出一个低低的“嗯”,神情颇有些不自在,“既是如此,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