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玉的屋内尚且萦绕着一股幽香,柳萋萋在桌前坐定,无意一瞥,便瞥见自沁玉松散领口露出来的白皙玉肌上青青紫紫的一片,甚至于在她抬手间,衣袂下滑,露出的手腕上有一圈圈红痕,显然是被什么捆绑所致。
或是柳萋萋的眼神太过灼热,沁玉顺势看向自己身上的伤,勾唇笑了笑,“昨日那位爷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还是个会玩的,手劲又大,闹得我可是有些疼呢……”
她语气中透露着无所谓,似乎早已对这种事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柳萋萋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双唇微张,一时正想着该如何安慰才好,就听沁玉又道:“昨夜那位抱着你的爷,是你的夫君?”
夫君……
听得这个称呼,柳萋萋只觉有些怪异,以往提到夫君,她想到的永远都是沈韫玉,但她如今已不是沈韫玉的人了,而是武安侯的妾。
可她实在很难将孟松洵与“夫君”二字联系在一起,怎都觉得别扭。
因他们之间似乎更像伙计和掌柜,她替他办事,他付她工钱,不必为那些男女之间缠绵纠葛的感情所累。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低低道:“我是他府里的妾。”
“我瞧他倒是对你不错。”沁玉托额看着柳萋萋,目露艳羡,“若真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你也算是有福气。不像我,六岁因着家乡的一场洪灾,爹娘全都死了,我被人拐去,辗转卖到了这红襄馆,已然十二年。”
忆起那些过往,沁玉扬起一丝苦笑,“起初我也曾想过寻一个好的男人,让他们带我逃离这里,去过寻常的日子,但后来我便发现,原来谁都救不了我……没钱的赎不起我,那些有钱的恩客贪恋我的身子,却又嫌我脏,就算起了赎我的念头,也不过将我困在那内宅里,如笼中的金丝雀般日日赏玩,和在红襄馆中又有什么分别。还不若就待在这儿,等年老色驰,等妈妈愿意放了我,我便带着攒下的钱,去过我自己的清净日子,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