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一片昏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他从石墙上扣了块石子扔下去,哑着嗓子说:“我要见石二姑娘,我有话对她说。”
没人回答,但是听见寂静里吱呀一声门响,这声儿表明,有人给石小诗通风报信去了。
他心里头忽然发起毛来,要不还是回去吧?犹豫顺着脚趾爬上了小腿肚,只一个哆嗦,便有更大的石块滚进了檀痕轩的花丛。
纳兰揆叙肩头一抖,好容易稳住身形,那边厢房的门已经开了,石小诗的丫头春烟裹着厚袄子跑过来,“纳兰公子,这大半夜的,就算是为了我们姑娘的清誉着想,您还是回吧!”
来都来了,既然已被发现,他堂堂大男人岂能是被小丫头能劝回去的?
揆叙清清嗓子,“我要见小诗。”
春烟急得跺了跺脚,她就知道!白了那个骑在墙头上的身影一眼,连话也不想答了,伸着脖子往方才小诗消失的方向去望,要是再不想个法子,只怕就要被人看见了!
还好不消片刻,人就从廊下走过来了。却不是她家姑娘,一身玄色大氅,戴着顶小瓜皮帽,走路很是威风,颇有些富达礼和庆德的架势。
春烟揉了揉眼,石家什么时候来了这位爷?
“是我,”这位爷挺了挺腰,拍春烟的肩膀,声音沉得像把沙,“你主子都认不出来了?”
春烟傻了眼,墙上的纳兰公子也傻了眼,连连说:“你又是谁?”
女扮男装嘛,拍戏的老套路了。行头都是富达礼的,关键是拿捏住男子走路说话的形态,再摸支炭笔把眉头画粗脸抹黑些,趁着夜色遮挡,石小诗很有自信,若非她自报家门,没几个人能发现她是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