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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夏季的狂霖比大家想象中都要迅猛而连绵,万岁爷揪心安徽、山东境内的河患和古北口长城的泥石流,胤礽也挂念着还没修完的太和殿,乌云翻墨,遮住了层层宫墙,白雨跳珠,连乾清宫和毓庆宫内都湿滑一片。

这夜黑风骤起,雷声震耳不?绝,吵得卧榻上的人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不?知何时何处一声巨大的钝响,仿若无数石块被火药炸毁。

石小诗是?彻底睡不?着了,拿着烛灯从炕上坐起来,轻手?轻脚地挨到?床边捅了捅二大爷的胳膊:“您醒了吗?”

银白的电光和金红的火光一闪,胤礽很快睁开眼,他用的汤药有?安神的功效,显然方才睡得很熟,“怎么了?”

“刚才有?声奇怪的巨响,”石小诗凝眉细听,“不?是?雷声,好像是?楼倒了……”

胤礽眯起眼,“楼倒了自然有?营造司修补,你关心什么。”

“说得也是?。”石小诗挨着他坐下来,踢了踢他的被褥,“我那炕也太短了,您伤好些没有??能?让我上床睡么?”

胤礽听得心花怒放,脸上还是?故作镇定地看了眼伤口,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清,就算那伤口正?在愈合好了,他一本正?经地清清嗓子?,“上来吧,不?要乱动,不?准打呼噜,擦牙了么?”

“擦牙了,一点儿?味儿?都没有?,我不?打呼噜,也不?乱动,”石小诗笑眯眯,不?跟生病的二大爷计较,“咱们又不?是?头一回一张床上过夜,您还不?知道我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