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后传来陛下如轻纱一声,
“来。”
润润怯生生挪入室,陛下正倚在躺椅边,眉目半掩着,露出冷色眼珠,一副难以接近的孤高倨傲模样。
他生得那样漂亮,以至于词汇贫乏的润润总想用水墨画形容他。
陛下正以剪刀修面前吊兰的枝叶,一袭月华流水般的茶白寝衣已然换好了,方才贵妃娘娘服侍的。
烛火极暖,面前散落着一盘乱棋,也是刚才他和贵妃娘娘下的。
陛下轻描淡写:“唱吧。”
明明方才和贵妃有说有笑,此刻疏离得像陌生人。
他和她之间,仿佛除了唱曲再无话可说。
润润深吸一口气,抱起琵琶,开嗓。
“春色三分,二份尘云,一份流水……”
“长乐未央,明明明月是前身,旧城念旧人……”
陛下似乎很喜欢听她唱曲,轻柔婉转的歌声一到,他眉目也随之舒展。
每每,陛下不把她嗓子唱哑总不饶过她。
这次也同样,润润本以为陛下穿着寝衣很快就会安置,岂料他一边修剪吊兰,一边让她唱了大半个时辰,到半夜也没让她喝半口水。
直到他对吊兰意兴阑珊,才有安置之意。
“停罢。”
润润嗓子浓浓沙哑,滚滚喉咙,干巴巴咽了口唾沫。
陛下撂下剪刀微微流露疲乏,在躺椅向后仰了仰头,凸显干净紧致的下颌线和喉结。
侧目着,他瞥见润润戴在鬓间的红宝石蝴蝶钗,是下午他刚刚赏的。还有那一袭婀娜窈窕的身段,细腰不盈一握,招人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