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蹙眉,她傻得可怜。
事实上,他是皇帝,衣衫朝服都有专门的司衣局去负责,她织的寒酸东西他连看一眼都懒得。
“你为什么想给朕织寝衣?”
润润说,“因为臣妾想谢您。”
她前几天还觉得他坏,一心偏袒贵妃,但他允她回门见岁岁,又成天下一等一的好人了。
润润天生少根筋儿,在她的世界里爱恨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容易哄。
姑娘淡淡而笑,像阳光下的一颗珍珠,笑时可比哭时美多了。
陛下喉结滚了滚,隐晦地避过头去,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朕无需你谢。”
润润闪过落寞。
陛下握住她手,续续又道,“但你要织的话,消磨时光也是好的。”
润润把这句听成了他想要的意思,又问他喜欢什么样式,祥云,飞龙,仙鹤纹……她都会织。认认真真,跟小孩一样。
陛下越发认为润润和檀庭很像,年龄相似,单纯幼稚的性格也相似。
可一个是他亲妹妹,一个是他的女人,他对檀庭可以耐着性子,对后妃却无任何职责去哄。
他想让润润对他亲近些,却又不想太亲近。她温婉、贤德、乖顺,做一个称职的妃妾便好,他还想留些威严在,跟她保持适当君妾距离。
平等交谈,亲密无间,那是他和皇后之间的相处模式。
润润在宣纸上画许多图样,请他挑。
陛下道,“你喜欢就好。”
润润沉吟半晌,选择一个仙鹤纹。因为她在摘星楼下曾看见过陛下穿仙鹤纹的衣袍,仙气飘飘,如天上谪仙,很是帅气。
陛下瞧在眼里,罢了。
她这辈子注定就他一个男人,多对他花些心思,又有什么错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