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公主找不到他要治罪,治便治吧。
秋色初降,王府精致苍白而单调,几只?离群的鸟儿驻在枯败的丫杈梢头。叶片上?银白的露水,缓缓化作了霜。
润润吩咐婢女们退下,欲一个人?休息休息。逛了许久的街,实是疲累。
她住在从前她和?岁岁的那间下人?房里,看守的卫兵皆退到了垂花门以外,后院安安静静的。午后时光,缓慢流淌。
萝卜筐,停在王府的库房中,
张佳年从里面跳出来,脸上?沾染萝卜泥。他以长襟擦了擦,自?己一介读书人?竟行如此有辱斯文之事,惭愧至极。
然此刻并非懊恼的时候,他飞快擦干净脸上?泥垢,然后顺着库房的小矮墙,直接跳到了下人?房里。
他从前来过这?里。
下人?房与库房连着,从库房通过一条幽僻的小径可以直接来到下人?房——这?条路乃是王府死角,恐怕连谢寻章本人?都不清楚。
张佳年当举人?时,常常替王府抄书。彼时润润还是一介小伶女,他们二人?常常依此通道私会。
这?条路没走过几百次也几十?次,如今故地重游自?然熟络,像家常便饭。
王府守卫虽多,却?难以发现他行踪。
润润胆怯地躲在房中,盯见屋外一切正常,便反锁了房门,打开后窗。
张佳年进来,与她拥抱,
一年多的长久分离,使张佳年剃掉的光头已经长得其肩了。
两人?虽激动重逢,却?互相做嘘,谁也不敢出声。
若惊动了人?,他们会死得很惨。
张佳年见屋中简陋而熟悉的一景一物,甚为感伤,“润润,你?还住这?里。”
润润果真是个念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