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也会纡尊降贵地跪人。
陛下此刻微阖着双眸,眼尾泛红,比之他平时的冰冷阴狠,多的是脆弱服软的诚意。
他右腿的骨折没好利索,跪姿如?千百只蚂蚁同时啃啮,几欲断裂,疼得?钻心。
他只想告诉她,他真的已经后悔。
“我向你道歉。”
润润先是难以置信,到后面恍恍惚惚。
咸咸的泪水流到唇间,她忽然觉得?陛下有点双标……或许不是有点,是很双标。
对待佳年时,他高高在上疾言厉色,掌生杀大权,残酷无情地折磨。单独面对她时,却卑微得?可?以下跪,完全是两个极端。
皇帝固然不可?以轻易给人叩首的,但陛下此刻不是以皇帝的身份,而是以他自己?。
在他心里,她真的很重要。他既跪了她,是把?她抬到与?上苍、父母、古佛同等的高度。
求她的心软一?软。
润润哀然挽住陛下的手臂,叫他快起来,一?味地说折煞她。
他这样做可?吓死她了,陛下给她留下的威严印象根深蒂固,即便俯首跪她,在她眼里与?坐在龙椅上是没区别的。
陛下起来时,润润对陛下的态度缓和?不少,说话也不似方才那?般冲。但问及她愿不愿意做皇后之时,她的答案依旧十分模糊。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陛下之前的那?些过错固然可?以磨平,但她并不愿意将来再错嫁给他,当什么皇后。
可?惜了,跪只是白跪,跪只能弥补之前的过错,并不能使一?个无情的人瞬间生情。
润润哽咽道,“陛下……你。”
他把?废黜的后宫重新建起来,多纳几个妃子,分散分散注意力不好吗?
她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他何必如?此偏执。这样做,只是徒然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