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就林这个自私的女人,只是把儿子当成工具而已,这些年哪有尽一个母亲的责任。
对方还在自言自语地骂骂咧咧,江景延在这里多待一刻都觉得不自在,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林岁辞到底能去哪儿……
病房里的光线昏暗。
林岁辞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他没有穿鞋,直接赤裸着双足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他沉默地走到了窗边,拉开了紧闭的窗帘,柔和的月色如水般倾泻进来,为青年苍白精致的脸庞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光,似雾一般。
林岁辞缓缓地眨了眨眼,随后坐在了飘窗上,他蜷缩着身体,抱着膝盖侧目看向窗外的夜景。
外面的城市灯火通明,车水马龙,鳞次栉比的高楼一幢挨着一幢,热闹而繁华。
林岁辞出神地看着窗外,灯火倒映在他那双平静的仿佛死水一般掀不起波澜的眸子里,潋滟漂亮。
他垂下眼眸,纤长的眼睫遮住了外面的光线,眼里又恢复了沉寂。
这个城市那么大,他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林岁辞这几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时常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的。
有时候一睁开眼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提不起精神,什么都不想干,脑子里装的全都是消极的情绪。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林岁辞害怕,惶恐,他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夜里,踌躇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儿走,看不到未来。
他也不敢相信任何人。
至于那个帮了他的男人,林岁辞也是不相信的,甚至有点抵触。
他听见旁人称呼男人为裴爷,语气很恭敬,想来是个很有身份的人。
这几天男人来过几次,但他每次都在装睡,也许是因为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让他觉得不安,对未知的不安。
林岁辞只看过男人几眼,但对方那张脸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那是一张很好看的脸。
英俊,成熟,带着几分凌冽的攻击性,令人不敢直视他那双淡漠平静的眼眸。
那是一张让人看了就很难忘记的脸,林岁辞不认识这个男人。
但就是这个姓裴的陌生男人在雨夜里救了他,将他送到医院治疗,还每天都过来看他。
林岁辞不安,尽管男人没有伤害他的意图,但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帮助他这个陌生人,对方很明显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
或许另有所图?
但他现在身无长物,还是个被赶出家门的人人厌弃的私生子,能有什么可图的?
也许,像大多数刻意接近他的人一样,图的是他这张脸和身体。
青年抬眸看着窗外茫茫的夜色,干涩苍白的嘴角轻轻扯了扯,露出一抹不明显的弧度。
随后他便缓缓阖上了眼睛,薄薄的一层眼皮挡住了眼里浓重的疲倦和颓意。
他很累,他不想思考那么多。
翌日早上,晨光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