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贺知野朝她这儿来的时候,岑枳第一个本能的念头就是往边上躲开一点儿。
但这点躲避的动作看在贺知野眼里,稍微那么一延展,就成了:你可千万别在简星疏侄女面前和我有什么交集。我和简星疏正冷战呢,哼!
“……”贺知野只觉得跑一千米和感冒造成的上呼吸道不适叠加在一起,导致肺腔里有点儿闷。
非常不爽。
鉴于小姑娘跑步的速度还赶不上他步行,贺知野干脆伸手,隔着运动校服的棉质料子,握着她维持摆动姿势的手腕往边上带了带。
随即松开,不带情绪地说:“鞋带。”
岑枳上一秒还挺懵的,这会儿倒是愣了下,低头看下去,蓦地有些不知所措。
左脚的鞋带开了。
他们家的家务,大部分是老爸干的。每回岑景川帮她刷干净球鞋,都会等她穿上脚的时候,帮她调节好鞋带松紧,再紧紧扯一下固定住。
但这回,鞋带是事先穿好的,她也没注意,松松垮垮地就套上了。
所有这些需要系的东西,她天生就弄不好。别说是鞋带了,小时候的红领巾,她都是每天像套大饼一样,往脑袋上套进去,再调节一下圈圈大小。
贺知野见她居然站着发愣,莫名烦躁起来,故意说:“不会?”
岑枳一倍速抬头,眼睛都亮了下,非常坦然地“啊”了声,然后试探着小声问:“你,能帮我系一下吗?”
新同桌果然观察力惊人,连这都看得出来!
小姑娘脸微仰“看”着她,唇轻轻抿了抿,因为运动,脸颊上像扫了一层轻轻薄薄的桃粉。
瞳仁很亮,还带着点儿莫名其妙的……敬仰的意味。
“什么?”贺知野微眯了下眼睛,觉得自己耳朵也出了问题。
“能麻烦你帮我系一下吗?”岑枳低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