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灼倒没觉得有什么,男生和男生之间稀疏平常的玩笑罢了,在他听来,和班里同学之间的打趣没什么区别。
所以只是“嘁”了声,“起来。”
“好嘞。”秦渡凉利落地站起来,把电竞椅让给他。
自己心动紊乱,手心冒汗地坐在旁边。
秦渡凉很想问一问他家里是怎么了,怎么完全看不见父母的影子。但这种事怎么好问呢,这不就是把人家结了痂的伤口再撕开,仔细看看他是怎么受的伤。
言灼仿佛是个局外人,大伯来了就躲,小姑忙得不沾家,也不问他在哪。
他好像一个只要存在于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保持呼吸,就行了。
小姑肯定是在乎他的,否则不会把他从小村子里接到身边,给他拖关系转进相当不错的高中,给他好吃好喝养着。
但小姑单身,小姑有自己的事业。所以言灼很懂事,他不闯祸,不给任何人惹麻烦。
秦渡凉就这么看着言灼打游戏,并不是看言灼打的游戏,而是看打游戏的言灼。
然后言灼的手机响了。
“帮我举一下。”言灼说。
“哦。”秦渡凉划开接听,凑上去,把手机贴在言灼的耳朵。
言灼说:“嗯,我在同学家。对,上次去广州玩的同学,好,嗯,小姑拜拜。”
“你小姑挺放心你的。”秦渡凉说,“也不问问我家在哪,家里干啥的。”
言灼只笑笑,“有什么好问的,我活着就行。”
“好酷哦。”秦渡凉说。
“没你酷,机车暴徒。”言灼说,“你看,你站在这个位置,枪口对门缝,怎么能杀不到人呢。”
机车暴徒,秦渡凉偷偷笑了一下。
他从很多人嘴里听过这四个字,但是从言灼口中听到,就是不太一样。
“打完带你去跑山。”秦渡凉说,“我先去换个衣服。”
言灼蹙眉,“你不写作业吗?”
“前一秒叫我机车暴徒,后一秒喊我写作业?”秦渡凉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哇你这个人。”
言灼多少有点无语,“那我得写作业啊。”
因为周六下午学校还偷偷补课,周六早上肯定是要睡觉的,所以作业只能在今晚写。
秦渡凉说:“你去山上写。”
秦渡凉的骑行装备都在这个房子里,他去卧室换上骑行服和靴子,给言灼拿了件厚实的外套。
跑山其实是件作死的事儿,但这个年纪骑重机的男生没几个不爱作死。
当然,秦渡凉是个理智的人,首先他很早就接触到了防御性驾驶,其次,他的杜卡迪V4,要二十几万。以他目前的财力,如果他爸不帮他修,那么他是修不起的。
秦渡凉一直坚守一个原则,他是出来骑车的,不是出来修车的。
言灼坐在杜卡迪后座,由于车身设计,他不得不半趴在秦渡凉的后背。他穿着秦渡凉给他的厚外套,上衣能盖到屁股,袖口到手指,很暖和。
一路骑车到了城郊的野山。
秦渡凉的骑行服是全黑的,非常专业,品牌是Alpinestars,国内简称为“A星”。其衣服自带护具,防水防撕,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