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更大声地唱着“Cant hold it back anymore”,侧边在某个奶茶店排队的人们投来嫌弃的目光,言灼听见有人低声说着“能不能管好自己小孩啊”。
“没关系。”言灼说着,又向秦渡凉靠近了半步,因为商场的小火车开过来了,它正在突突地按喇叭。
真是热闹到……有点想锁上门放把火大家一起死。
那家长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张宝宝湿巾,面前的男生已经走了,被另一个男生环住肩膀带走了。
同时,孩子哭的咳嗽,手一滑,甜筒跌在地上,冰淇淋与地面接触的瞬间,砸平了一个面。
“去卫生间洗洗吧。”言灼看见洗手间的标识,可秦渡凉不仅充耳不闻,而且完全没有想要走过去的意思。
赛车手的力气,相当不讲道理。
秦渡凉的手和胳膊,像过山车座椅上的安全护栏。
他看出秦渡凉想要找一处人少的地方,可这是元旦的商场,哪里都是人
嘭。
安全通道的门被他推开,这道门很重,故而它被自己的门轴回弹关上的声音也相当重。
言灼被这一声震地闭了闭眼。
秦渡凉盯着他。
如果眼神有重量,这会儿言灼大概已经喘不过气。
秦渡凉托起他沾了冰淇淋的手背,他眼睛黏在言灼的眼睛上,赛车手那对瞳仁好似能伸出两条锁链。
一条缠住言灼的脖子,另一条缠住言灼的腰。
言灼仿佛被他眼睛蛊住,只能看着秦渡凉,他在秦渡凉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又在他眼睛里的自己的眼睛里看见秦渡凉,像两面镜子在无限折射。
秦渡凉的手指穿过他指缝,秦渡凉将他的手托到自己唇边,盯着他,紧紧盯着他,然后吻掉那块冰淇淋,咽下去。
像被火苗燎伤,又像被冰锥刺痛。
唇与皮肤接触的瞬间,在脑海里,有一群鸽子从笼子里振翅高飞。
哗
它们扇动的翅膀撩起了言灼的头发,吻完他手背的秦渡凉稍稍向前了半步,他像六年前一样,拇指的指腹抚摸他毛茸茸的眉毛,然后从眉梢滑去眼尾。
他干燥又有些粗糙的掌心贴在言灼柔软白皙的脸颊,这熟悉的距离,六年里数不清梦见过多少次,秦渡凉曾以为再也不会这么贴近地看着他。
言灼很意外的是,自己完全没有紧张感。
反而很平静,倒不是他心如止水,而是在这个当下,他好像回到了六年前,六年前秦渡凉每一个吻落下来的时候,他都无比宁静。
言灼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和少年时没什么区别。
言灼乖顺地闭上眼睛,他的眼睫那么漂亮,铺在下眼睑,像贵族少女手中的黑羽毛扇。
秦渡凉握着他的手腕,摩挲着他侧脸,心跳声几乎要震破耳膜。这六年来他不作停歇地工作,让自己无暇分心,无暇回忆。
临到最后,越逃避,发现自己被禁锢得越严密。
秦渡凉喉结滚动,吞咽了一下,低头吻上去
“嘭!”
两个人都吓一跳,还没亲上,言灼陡然睁开眼,是上面一层有人带上了楼梯间的门,有人正在下楼。想来是电梯赶不上趟,所以走楼梯下来。
“哎我草,你刚那把真畜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