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头垢面,一身白衣也渐显狼狈。
“你来了。”林叶垂眸靠在墙边,只露出一道瘦削的侧脸。
从钟怀则走近的那一刻起,林叶便?就察觉出来了是?她。
她们师从同门多年,对彼此的轻功,全都了如指掌。
那日青华山上,如若不是?钟怀则亲自带兵抓捕,知晓她丹田归虚之处,她未必就会?那样轻易地被困在殿内。
钟怀则站在牢房前?,看着眼前?那人,心里浮起阵阵愧疚,她垂下长睫,曼声道:“我只是?来看看你。”
林叶半勾唇,露出无声的嘲讽,道:“这还是?我知晓你是?大梁奸细之后,你第一次来看我。”
钟怀则身形微怔,听出她话里的嘲讽。
也知晓她知道,她们当初自师从同门之时,她就骗了她。
她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也有太多的苦衷不能言语。
十年倥偬,同门情谊,其实她最不想欺骗的,就是?她。
十年的时间啊,比她陪着怀珍的时间还要长,她们朝夕相伴,一同吃一同睡。可?这样深厚的情谊,中间却隔着家国?之仇。
所?以,没有人会?比她更理解卫若漓的感?受。那些感?受,那些发生的一点?一滴,如何就能够轻易地抹去。
她做不到,卫若漓也做不到。
钟怀则蹲下来,她掏出怀里的烤红薯,还热腾地飘着香味,她从牢房外递进去,放在地上的稻草上,慢慢开口:“我知道你怪我,更恨我。我有我的苦衷与责任,正如你无法背叛师泱,我也无法背叛我的主子一样。阿叶,我们同门多年,我不怪你恨我。我不想你沦落至此,也不想劝你妥协弃主,因为我知道你做不到。这么多年,我们彼此相互了解,如果……如果万不得?已终究有那么一天,我会?来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