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锦年扯起孩子的袖子,让那少女看:“姑娘你穿着薄袄,身披大氅才不冷。你可瞧看到这个孩子,只着两身单衣?”

“那是因为……”少女刚想说,是因他们家贫,无钱制衣。可又看到卖菜的阿婆身上穿着的薄袄,虽然打满了补丁,可也能看出来,这薄袄暖和,在这样的天气里足以御寒。

若当真是祖孙,听得这阿婆语气里疼爱孙子,怎可能自己有衣裳,却不给孙儿穿暖和了?一般的祖母,便是自己挨饿受冻,也不舍得让孙儿受一点寒的。

再看看那小孩鼻头冻得通红,脸颊都皲裂的模样。少女对俞锦年的话,信服了几分。

俞锦年又道:“还有,方才我路过这里的时候,并未看到监市欺负人。这里摆摊的人,不止她一个,怎么不见监市欺凌其他人?”

少女顿了顿,她怎么知道?她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监市们欺负这阿婆。

“大周律法,监市的责任就是整顿市场,若人人都能在这里摆摊,那凭什么要花大价钱来租赁商铺?而且,便如人出门要收整打理一样,街市也是需要如此的。否则,到处凌乱的摊贩,百姓们要买东西,怕是连脚都下不了。摊贩之间为了地方的好坏,抢占争吵,又由谁来管?”

“我观监市们已经很好了,趁着这会儿来逛商铺的百姓不多,由着他们摆了这么久的摊子。而且也给了足够的时辰,让摊主们可以及时逃走,为何这对祖孙坚持不走?”

第7章

俞锦年的话,让少女哑然。她有些不服气,却又不得不承认,俞锦年说的全都是对的,若她再多想想,便能明白其中定有蹊跷。

被百姓们怼得哑口无言的监吏,这下才得了空,赶紧走过来,与俞锦年和少女解释:“不错,我们监市过来,就是管理这方市场乱象的。晨起百姓较少,便有些摊贩摆摊,我们也不怎么管。但这会儿已经天光大亮,铺子都开了门,若在阻挠别人做生意,就不太好了。每日这个时辰,我们都会过来,这里的摊贩都知道,自会按着时辰收摊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