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锦年解释着:“唐家家主不在,只有唐家老太爷与阿媛在,我瞧着阿媛不像是那样细心之人,估摸着是唐家负责的从人,知道阿媛与我交好,才这么挑选出来的。”

“对了,还有一样小姐应当喜欢。”宁姑姑让秋雨去取,“镇国公府齐家那位养子晏霆安,送了一支玉笛。”

她们几个都知道俞锦年喜欢笛子,宁姑姑还特意提出来,可见这玉笛一定是上品。

俞锦年则有些疑惑:“晏霆安……齐家送了两份礼?”

“对,奴婢也颇有些好奇,小姐与晏少爷并无往来,怎会送了两份礼过来?”

礼是晏霆安救她之前就送的,而且当时情况紧急,晏霆安明显没有发现是她,甚至没有发现她是女郎,可见不是因为今日的缘分。

俞锦年垂眸片刻道:“入京那日,你们掩护我逃走,我先遇见的是晏二郎,但那时我不认识他,还以为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今日上午再见,方知原来他是齐家公子。”

“原是如此。”

俞锦年虽觉得,那样的一面之缘,不足以让晏霆安单独送礼,但玉笛到了跟前,她也没再多想。

果真是上品,她年幼时祖父教她吹笛,学成之后送给她的第一根笛子,便是玉笛。只是十岁那年她带着玉笛归京,那玉笛竟然断裂成两截,无法修复,而后便传来祖父过世的消息。

想起亡故的祖父,俞锦年还有些伤感,让春云将她匣子里断裂的玉笛拿出来,摩挲许久。祖父送的玉笛通体清脆温润,她爱不释手,而晏霆安送的这根玉笛,品相上略略差一点,瞧着,不像是大周寻常玉笛的模样。

禄儿好奇问:“小姐,这根笛子好奇怪,不像是笛子,倒是像一根竹子。”

“嗯。”俞锦年点点头,执起这根玉笛观摩一番笑道,“不错,的确像一根竹子。而且便是竹笛,也与大周竹笛不太一样,倒像是西昭国的东西。”

她爱笛,对各种笛子都略有研究,见禄儿眼巴巴看着她,她也有了兴致,又道。

“西昭国与我们大周不一样,我们平日多吹玉笛,他们则多用竹笛。而且他们还有一种笛子,骨笛,是用鹰的翅膀骨所制。”

禄儿十分惊讶:“用鹰的骨头?但是鹰的翅膀骨头,应该没有我们平日见到的笛子那么长吧?”

“是,所以我大周的玉笛竹笛,多是长笛。而西昭的玉笛骨笛,多是短笛。这次晏二郎送我的这根玉笛就比其他的玉笛,要略短些。”

俞锦年摸着,便将玉笛与之前断裂的那根一起,放入匣子里,递给春云让她照例收好。

第21章

禁足半个月,除了每日晨昏定省之外,能去的就只有俞锦清的弄玉小筑。俞锦年不想去,但陈氏认为她太过散漫,需得跟着姐姐学习礼仪规矩,为及笄礼做准备,便要求她每日上午过去学习。

俞锦清的规矩的确森严,哪怕屋里没人,她行动间也格外规矩,一丝不错。虽说俞锦年并不算多喜欢她,可俞锦清轻言细语,不会像陈玉琪那样大喇喇讥讽,也不会像陈氏那样,不经意就露出嫌弃。

总之与这个不熟的姐姐一起,除了规矩多些,便也没什么不好。唯一不甚愉快的,是陈玉琪无事可干,也整天来弄玉小筑。

“及笄礼代表着我们是大人了,父母的意思是要大办,到时候京城贵人都要,若是错了规矩丢了侯府的脸可不好。妹妹需得忍耐些,这些时日好生学习礼仪。”

俞锦年点点头,乖乖跟着俞锦清一起,一遍一遍行走跪坐行礼的练习,倒也有模有样。

陈氏要求她每日上午都在弄玉小筑,但练习的事情不必耽搁一上午。俞锦清闲来无事,会让人取琴过来,给她们抚一抚琴。

“姐姐从五岁起就学琴,如今九年余,琴艺一绝,去年京城书院的琴夫子还大力赞扬呢。”陈玉琪与有荣焉说着,又斜眼看俞锦年,“你在邾城长大,这些不曾学过吧?”

俞锦年想一想才回答:“祖母教过我琴,只我不好琴,会两首曲子,比得姐姐,自是差远了。”

陈玉琪立刻面露嘲色:“便知道,你每日只晓得混玩,可京城贵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都是得要会的,不然空有一张皮囊,那也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噢?”俞锦年挑挑眉,“表妹这么说,想来表妹的各项技艺,也是十分了得了?”

陈玉琪一顿,陈家没落,家中子女众多,她母亲亡故得早,哪里有人管她这些?还是十岁被姑母接到侯府来,这四年才多有学习,但没有早早的练习,她又不算很勤勉,技艺只能说是普通,在贵女中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