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你也瞧见了,尚仪局的杨尚仪多大的官,但一直奉殿下的令跟在陆娘子身边,请来教书的是崇文馆的老太傅,连平日里的功课也都是殿下亲自教导解惑。”
“所以,以后若轮你到娘子身边贴身伺候,要上心,切莫看娘子性子温吞和善去耍什么心眼,知道了吗?”
尤姑姑知道有些人的嘴巴就是闲不住。
看小娘子的年岁快到出宫的日子了,也无所畏惧说些什么话,扰得一些伺候的宫婢宫仆不甚用心。
自家小娘子向来又乖巧温吞得很,事儿不被捅出来是从来不会说的。
要不是被她悄悄瞧见宫婢颇为不敬,这事得瞒到什么时候?
哎。
尤姑姑又叮嘱了不少,春喜都一一应着。
絮状的大雪依旧簌簌得下,渐渐人远去,也盖住了远去人的话。
而尤姑姑口中的陆娘子,也便是陆云檀,正苦恼着怎么躲过杨尚仪端上来的那碗煎得发黑、散着苦气的浓药。
“虽说陈太医说您风寒渐好,可以停药,但为保险起见,娘子还是喝了吧。”杨尚仪见陆云檀细眉微蹙,便知她在想什么,笑劝道。
看来逃不掉。
陆云檀抿了抿朱唇,忍着喉间发涩之感,无奈道:“好吧,姑姑。”
于是伸手接过那定窑白瓷碗,皓腕上的白玉镶金镯顺着动作轻滑,恰碰在碗壁,发出‘叮珰’脆响。
小娘子腕如凝脂,手如青葱,就这么轻搭在白瓷壁上,不施任何丹蔻的指甲是淡粉,莹润娇嫩,与瓷器釉色的白润交相辉映,甚是娇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