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颜翰河就收到信来了。
他四十多岁的年纪,皮肤白皙,体态微胖,穿一身湛青色的绸缎袍子,手里盘着一对儿核桃,看着像一个富家翁。
听完颜世海的叙述,他紧紧皱起眉,面上可见不满之色。
“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再嘱咐你们,事到关键时候,一定要上心,你们就是这么上心的?”
颜世海哭丧着脸,委屈道:“我也没想到颜青棠那丫头竟跟我玩花招,那日上门,我见她态度软和,只道她明白道理,心知二房没有儿子,想凭她一个女子立门户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能指望我们大房,又见颜家的下人对我唯命是从,以我为主,就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人家被你拿捏住了?”颜翰河冷嗤。
颜世海面露讪讪之色,心虚地缩紧脖子。
“你以为!呵呵,你以为不过是人家在敷衍你,想试探下你有几斤几两,也是不想耽误了人家爹的丧事,在这种日子闹得不可开交,丢了家里的颜面。哪知道你如此不中用,人家不过一招示敌以弱,就把你给哄得团团转,还真以为拿捏住了人家!”
颜翰河越说越生气,两个核桃疯狂地在手里盘转着,发出咯吱咯吱的挤压声。
“你只道她是女子,却不知颜世川从小把她当做儿子养,几岁便被带着走南闯北,四处做商!颜世川是什么人?颜家上上下下多少桑园铺子机房,里里外外多少管事掌柜伙计?能让这么一群人又敬又怕称呼其为少东家的女子,你就当她是个寻常女子?!”
“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已经这样了,该想的是如何补救。”
一旁,颜世城小声道。
“补救?都这样了,还怎么补救?”
颜翰河气极反笑。
“本来按照我的主意,一家人不至于闹得撕破脸皮,你们大房还是徐徐图之为好,等出殡时让德耀当了‘孝子’,替世川摔盆、扶灵,之后自然顺势挑了他做嗣子,过继给世川家,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