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扶窈便不再问,抬手招来丫鬟:“我打算亲自去挑个新屏风,你们准备下。”
大小姐似是没看见身边少年轻微收缩的瞳仁,又看向天色,乌云已经聚了许久,要下雨了。
她转身走进房室,完全将阙渡视作无物。
——少年仍站在原地。
仲夏的天总是骤变,方才还是一团团乌云,转眼便成了一串串雨珠。砸在房檐上、石砖上,和阙渡的身上。
很快便将他淋得浑身湿漉,仿佛刚被人从护城河里捞出来的样子。
扶窈还在等。
刚刚才警告过他,转眼又大发慈悲告诉他“真相”。阙渡只要稍微长点脑子,就知道有诈。
所以嘛,曲折一点得来的施舍,才更珍贵,也更真实。
等到丫鬟置办好一切,进来请扶窈动身时,忍不住多嘴道:“大小姐,您从外边带回来那个奴隶……好像是吐血了。”
正中下怀。
扶窈懒得去想到底是故意以此示弱,还是旧伤未愈又复发了。
纤手推开门,她同阙渡对视,自然也看见了阙渡唇边未擦干的淡淡血痕。
印在他苍白的唇上,反而像涂了点胭脂,增添几分带着血腥味的妖冶。
容大小姐似乎很满意他这幅狼狈的样子:“你进来换身衣裳,就同我一起去盛乐里西街吧。”
阙渡抿唇,也并未立即动作,仿佛在确认她话里真假。
扶窈挑起眉,不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不想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