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闲心,借着这个机会打量一下这把新剑。
同之前那把残破的断剑相比,这一把触感更冷,色泽更沉,泛着幽幽暗光,像是从刀山火海里走了一遭,不知道喂了多少人的血。
她不松手,也无所谓阙渡会不会突然把这剑劈过来。
抬起眼,看着那面容无温的男人,善意地提醒道:“你杀不了我的。”
阙渡不见任何怒色或者惊诧,也不收起剑,而是任由那剑锋与她继续这么相持不下,掀起眼皮:“恭喜。”
短短两个字,音节淡漠,心平气和。
却叫人背后冷飕飕地发凉。
实在揣测不出他的所想所思。
仿佛一汪静水,以前能瞧见外边的波澜与潭底的血色,现在只能看见风平浪静的湖面。
可实际上,底下已经堆满了比以往多千倍万倍的尸骸碎骨。
从某种程度上。
他倒是跟他最讨厌的另外那人越来越像了。
不得不说,白雾看人还是很准的。
“我也应该恭喜你,”扶窈轻轻道,“经此一役,修为大增。”
相信大魔头在这消失的时日里,融合那些灵力时,已经想明白月圆之夜暴涨的修为是怎么来的了。
这一想通,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
他抬起眸,眼珠乌黑,半点都不透光,没有杂质,也没有情绪,嗓音还是那般平淡无温:
“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
语调不轻不重,可扶窈偏偏觉得,“感谢”两个字吐出来的时候,这地牢里充斥着的杀意又明显了几分。
无形的气息几乎凝固成实体,仿佛一把悬在她头顶上的剑,随时都要落下来,将她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