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这般违背人伦、亲手弑父的事,主子的脸色竟然连一个变化都没有。
光是想想,就实在是胆寒。
然而他还是得硬着头皮开口:“主子……不,陛下——”
一个巧妙变换的称呼,无形中彰显了阙渡这近乎一步登天般的位置。
一时间,外边的人像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不约而同跪下,万人匍匐,高呼“陛下万岁”。
虽然登基前跟策立储君一样,都该去天塔供奉凤凰羽,否则并不能拿过太子金印或传国玉玺。
但是如今,众人心中,老皇帝死了,三皇子都是冒牌货,阙渡已经是唯一一个皇室血脉。
便是圣女暂时不愿露面主持策典,阙渡踏上金銮殿,也是毋庸置疑、指日可待的事情。
新帝除了阙渡,还能有谁?
何况,能出现在这里逼宫的,自然都是他手底下的人,就更要造势,逼迫那些观望中立者早日倒戈了。
然而,便是听到这么明显的恭维,阙渡也未尝变了脸色。
似乎得到那把椅子,跟得到一顿饭一样,不过是琐碎常事。
甚至还有些烦躁。
这些此起彼伏的声音,实在是吵了他的耳朵。
那一声声“陛下”,也显得不那么中听。
幸好,在大魔头发作的前一刻,这群人察觉到不对劲,又默契地闭上了嘴。
偌大的紫宸殿内外,只留下一片死寂。
连呼吸声混入那淅淅沥沥的小雨之中,都叫人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