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甚至像是魂魄第一次进入这幅身体,险些没有找回自己的五感。
隔了好久,才迟钝又疲累地睁开了眼。
她原本以为自己现在会在地牢之中。
情况好些,有一张蒲草床,情况差些,便跟贺敛那时候的境地差不多。
然而没有。
她睡在一张巨大的雕花木床上,枕的甚至是极度精细柔软的衾被。
或许那人打算等她醒了,再把她挪到地牢里去。
磋磨活人总是要更有意思一些。
床幔落下,将外边的光景挡得死死的。
不过,都深秋了,京城一向极冷,屋里却暖得叫人出汗,兴许是有地龙烧着。
扶窈又缓了缓,才支起身子,掀开床幔,看清这厢房里的景象——
首先,很大。
看样子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布设。
其次,非常空旷。
连花瓶之类的装饰都没有,一看望去空荡荡的,像是话本里面那偌大却又凄清不堪的冷宫。
最后,扶窈发现,这好像是阙渡住的地方。
因为她在那不远处的桌上,看见了他戴过的墨玉冠。
她扫过了整个屋子,唯独没看见门外有一道身影逼近。
下一刻,门被推开。
她连躺回去装睡都做不到,便被人撞了个正着。
曦光照落,阙渡定定地看着她,随后才走进厢房里,关上门。
走到她床边,影子压过来,声音冷然,竟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你不是说自己不死不伤?”
反复的昏睡乃至昏迷,脸上的伤口,还有吐出来的血……
若说单单一个无法证明什么,结合一起,便几乎能确定,她的鸾丹较之前衰微无力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