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些软话,只是为了调虎离山。
他居然蠢得能被同样的招数骗了两回。
阙渡极力克制住不理会怀中的少女,偏偏扶窈还要自顾自说话,“你现在……是在气我竟然真的敢去死,还是在气自己竟然又信了我一次……?”
极度虚弱的声音,却像一把重锤砸落在了听者心上。
——在发现她骗着支开他自爆内丹之后,到底是在恼怒自己又一次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还是惊慌她竟然真的自爆内丹,不顾性命?
谁知道呢。
连大魔头自己都不清楚。
或者说他是不愿意去想,宁可自欺欺人。
垂眸,他明明已经盛怒,但往着那张比昔日都要苍白不堪的面庞,却又忽地说不出话来。
喉结滚动着,过了好久,才终于从薄唇里一字一字挤出了那干哑生涩的质问:
“第三滴心头血,你不是还没有拿到手,容扶窈,你怎么——”
怎么能死?
怎么敢死?
……怎么敢在欺骗他,愚弄他,利用他之后,想要这么潇洒地抛下他离开?
扶窈却没有回答他,又咳了出来。
这一回咳出来的那发黑的水液,几乎已经不能被叫做是血了。
身旁,老巫祝一只手探着她腕边脉搏,一只手杵着拐杖,支撑着险些站不稳的身体,越是试图救下扶窈,脸上神情中便越是透出犹疑与惊恐来。
他不敢亲口说出圣女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回天乏术。除非神仙来了,否则无论如何都救不回来。
可谁都能从他的表情上读出这件事情。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