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下去了……你怎么忍下去的,当初拆骨换血的时候,你不疼吗,怎么做到……”
大魔头深吸一口气,长指不自觉地紧紧攥在一起。
连他自己恐怕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线已经颤抖得厉害:“当然也是疼的。”
他走上天塔,走到她面前,笑着说这些都是轻而易举,雕虫小技。
是因为那个时候被恨意冲昏了头脑,有巨大的仇恨支撑着残破的躯壳。
可到现在。
过了这么久了,被扶窈问起来,他才终于想起那时的感受。
怎么可能真的说的那么轻易呢?
换骨,被下毒,被她两回反水捅进心口,每一次当然都是疼的。
仿佛是一块坚固的冰,仍是多少狂风骤雨捶打敲击,都破不开那冰层半分。
可若是有一缕小小的、微弱的火苗凑近,甚至尚未做出些什么,那厚实的冰层便在一瞬间融化瓦解。
不复存在。
心里像被人活生生挖空了一块,又被从扶窈身上流出的血灌满,以至于他也感受到了她此时的痛楚来。
确实是常人无法忍受。
阖眸,又睁开,阙渡拿起了那把剑。
他用力得几乎要将剑柄捏碎。
出口的话沙哑干涩,不知道是说给扶窈,还是说给自己听——
“没关系,捅穿你的剑也会捅穿我,一起死就是一起活。”
最后一个字落下。
那剑锋抬起,刺入。
便深深陷进她的心窍之中。
刺破皮肉的声音响起,阙渡脑海里不断嗡鸣,长指都跟着阵阵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