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河看着眼前的景长乐，其实多少有些理解，他记得自己在上个世界的时候，那种每每身上疼痛之后的窒息感，每当夜色降临的时候就会把一个人淹没。

是疼痛，是被欺骗之后的无助和痛苦，夹杂在一起又带着一丝丝的委屈。

曾经的‘他’也希望讨好所有人，可是从一开始就错了的缘分，就算是再怎么拼拼凑凑，也是无法圆满。

“……不是。”

当听到了顾清河的问题，景长乐本能的反驳，虽然眼睛通红，但是却还是露出一个笑容。

“我不是在为了他们难过，我只是为了自己难过。”

他努力的解释，脸上的表情有些滑稽。

“以前我总想讨好爸妈，委屈自己让他们开心就好，就算是找到了亲生父母，我也知道亲生父母并不喜欢我，可我想着只要有爸妈喜欢我就行。现在的感觉好像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轻松了下来，我的亲生父母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就刚刚好，我的养父母原来都是骗我的，他们从来没有爱过我，那我就好像也不用爱他们了，就……很轻松。”

景长乐长期生活在被金典城和孔婉婉两人压迫的世界中，每每被灌输的是好好工作孝顺父母，每每被灌输的都是要忍让，忍让任何人，屈从父母。

可是现在这一切虚假都像是泡沫一样被拆穿，景长乐难过之余，竟然是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大约就好像是身上的枷锁忽然解开，让他好像一下子自由了。

顾清河这才笑起来，明白了景长乐的意思，伸出手拍拍景长乐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