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决定再试一试。
“你能不能放下仇恨?”
“你能不能放弃报恩?”
“我……不能。”
“那么,我也不能。”眼看姬善有点着急,时鹿鹿握住她的手用指背轻刮,一下一下地安抚着,不得不说,非常舒服。
“把你关在悬崖上的木屋里,是我不对,但看在我跳崖救你的分儿上,原谅我吧。”
姬善怔了一下。
“我并不是真的吓唬你,只是让你体验一下,我的十五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哪怕一天、一
刻、一瞬间,让你站在我的立场上,感受一下。”
姬善顿觉喉咙堵住,再也说不出后面的话。
“你擅医心病,当知得病时间越早,拖得时间越长,便越难医治。我,已不可能醒悟、悔改、解脱。所以,阿善,别太了解我,别试图劝我,更不必救我。我只要你……”时鹿鹿握紧了她的手,眸色如夜雨,蕴含着绵绵密密的情意,“陪着我就可以了。”
姬善的神色无可抑制地悲伤了起来。
——像小时候,知道救不了那个人时,一模一样。
二月十五,程、璧使臣抵达鹤城,酉时,悦帝于西宫设宴款待群臣。
姬善看着帘子缝隙中再次出现宜宫那朴素的门脸时,已近亥时。鹤城与其他三国皇都最大的不同也赫然呈现——这里,没有宵禁。
一路上张灯结彩,行人如梭,热闹非凡。
因此,宜宫就显得更寒酸了,使臣的车马全停在外面,将整条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幸亏巫族地位尊崇,所到之处,人人主动避让,才能挤出一条路来,进得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