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小雅垂下眼睛——被她说中了。他此生确实为江江而活,要说有多喜欢小时候的江江,却是基本没有的。他对江江,更多的是愧疚、是责任。而后来遇到秋姜,才是真正的……情难自已。
秋姜此刻就在一旁坐着,然而,他连转头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无所谓,其实我也不喜欢你。但是呢,我又特别想弄明白你的病,所以此后去你府上送药的,全是我。一来二去,跟相爷也混熟了。啊,我可真喜欢他,尤其是他问我想不想嫁
给你。我一听,这不是正想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吗?我当然同意!只要定下了亲事,我爹就不能阻挠我了!而且,相爷比我爹开明多了,他有一屋子的医书,全都任我拿。就这样,我答应了!”
姬善的这番话,跟风乐天当时跟秋姜描述的江江的话完美重合了。秋姜听着江江小时候的事情,想起那位笑如弥勒的老人,心中又是一阵抽疼。这么多年过去了,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割下风乐天头颅时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浸满水的纸张,一直贴在她脸上,让她面无表情,可以继续假装平静,也让她呼吸艰难,悒悒难乐。
“我爹这个时候又开始不舍得了,觉得你会短命,上门哭求,结果反把你爹的玩笑话做了实。就那样,我跟你定亲了。”
“后来……”风小雅艰难地开口,深呼吸了好几次,声音又干又涩,“幸川放灯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时你爹跟我说,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你可能活不过那个冬天。消息不知怎的传出去了,你爹声望极高,又只有你一个孩子,大伙儿不忍他中年丧子,就全去幸川放灯为你祈福。我爹也逼我去。我说要是放个灯就能治病,那还要大夫干吗?把做灯的工匠招进太医院得了!”
云闪闪“扑哧”一笑,连马覆也忍俊不禁起来。不得不说,虽然姬善此刻讲述的是个悲剧,但她偏有本事说得风趣可爱,惟妙
惟肖。
“我跟爹大吵一架,最后还是生气地提灯去了。结果路上看到了一件新鲜事:有个婆婆伸手往一落单的男娃面前一拍,那男娃就晕了。我好奇极了,这是什么迷魂药,这么有效,当即追了上去!”